青州被兗州吞併的訊息很快傳到了冀州。
這一個月裡,容易幾乎日夜都在軍營,與士兵同吃同住,一同出操,一同訓練,從曾經那個眠花宿柳的紈絝,變成了一個剛毅的軍人。
少年褪去曾經的嬌氣,眼底是一片堅毅。
他這個少帥,總算是在軍中站穩了。
雖說容易站穩了腳跟,但是李無名心中的憂患一點兒沒減:“少帥,兗州這位新督軍,可不是省油的燈,屬下讓人蒐集了他打青州的一些情況,他的實力,根本不是我們現在能硬碰硬的。”
本以為是個沒根基的小白臉,可以讓少帥拿來練手,可是如今看來,這可不是什麼小白臉,這分明是頭孤狼。
“沒關係。”
容易綁緊手上的繃帶,攥了攥拳,感受了一下,笑了一聲:“不能動兗州青州,還有幽州。”
在他手裡失去的,他都會奪回來!
少年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曾經那張明媚豔冶的臉上如今竟帶著些駭人的冷酷。
李無名點了點頭:“這是對的,那些叛徒,至少我們還了解。”
可兗州那頭狼,他們一無所知。
……
……
大夏民國二十八年,十月,冀州督軍府。
容易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報。
少年的後背靠在椅背上,兩條大長腿交疊著搭在桌子上,慵懶散漫。
一雙素白纖長的手握著報紙,擋住了那張風姿卓絕的臉。
三年的磨礪,讓當初嗑一點兒皮都要哭半天的男孩,變成了如今帶著士兵在戰場衝鋒,被流彈擊中還能面不改色的抬槍殺人的少年督軍。
這三年裡,他帶兵打了很多次仗,啃下了幽州,拿下了大半個營州。
少年正在逐步實現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將在他的手中丟掉的土地,一點點奪回來。
“扣扣扣”,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少年懶洋洋地開口,聲音依舊清亮悅耳,似乎沒有沾染絲毫兵痞習氣。
門被推開,李無名走了進來。
看容易懶散地躺在椅子上,有些無奈,卻又習慣了:“督軍,剛得到訊息,幷州那邊在和兗州接觸。”
“兗州?”
容易放下手中的報紙,放下腿坐起來,聞言皺眉:“阮琮那條老狗想幹什麼,和兗州前後夾擊?”
少年冷笑,笑容美豔中帶著殘忍:“他想的可真美。”
“督軍,此事不能掉以輕心,如果他們真的聯合,那我們就危險了!”
李無名在一旁出聲提醒。
“讓季孟來一趟,我們商量一下。”容易收起報紙放到一旁,對李無名說。
“李叔放心,我不是以前那個混賬玩意兒,不會再讓冀州置於險境的。”少年笑著和滿面愁容的李無名保證。
李無名嘆了口氣:“督軍這話說的,屬下沒有這個意思。屬下只是覺得督軍辛苦。”
當年的少帥,活的多麼恣意啊。
可是忽然有一天,督軍和夫人雙雙遇襲身亡,留下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要自己撐住冀州這麼大攤子,當真不易。
少帥這個名字起的,不好啊。
“沒什麼辛苦的。”容易呲牙一笑,露出兩池梨渦,看起來陽光俊朗,“至少我曾經恣意放肆的活了十幾年,如今依舊是這冀州軍政府的督軍,不愁吃不愁穿,不比那些填了溝壑的可憐人幸福多了?”
少年笑著站起來,拍拍李無名的肩膀:“好啦,李叔,這種悲秋傷月的事兒,它不適合你這個糙老爺們啊,那得醉紅樓的小芙蓉作起來,嬌滴滴地噙著淚,含羞帶怯,那才好看。”
李無名:“……”
謝謝督軍,他如今一點兒都不覺得督軍可憐了。
他自己才可憐,遇上這麼個爺!
李無名轉身出去找季孟了。
背後傳來容易暢快的笑聲。
季孟是這兩年容易新收的參謀,比容易年長十歲,對於如今大夏形勢看的透徹,容易這兩年屢戰屢勝,季孟當居首功。
很多次,容易發現不了的坑,都是他慧眼如炬發現了,才能避開那些個陷阱。
有這人在身旁,容易心裡便有底氣。
季孟進來的時候,容易正在看地圖。
李無名也一起來了。
青年在他身旁站定:“督軍,什麼事?”
“幷州在聯絡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