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快都請到了。
老夫人髮髻尚未梳好,還有些凌亂,身旁的嬤嬤還在幫她把碎髮抿進發髻;老太爺鞋子都沒提好,趿在腳上,衣服的扣子也扣錯了。
二老顯然都是匆匆被喊起來的,匆匆忙忙收拾了收拾就趕過來了。
過了會兒,慕容清揚和覃氏也姍姍而來。
慕容清揚的臉色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黑的。
他和覃氏正在興濃處……
檮杌忽然就開始砰砰砰砸門,嚇得他當場就繳械投降了!
慕容清揚暗自咬牙。
檮杌是吧,等你成婚那日,本少爺非得找回場子來!
覃氏俏臉緋紅,小鳥依人般偎在慕容清揚懷裡,心底其實也稍稍有些怨言。
不過很快,看熱鬧的心思就戰勝了她心中的羞惱。
少婦偷眼看著地上被錦被裹著的女子,小聲在夫君耳邊嘀咕了句什麼。
慕容清揚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不會,大哥不是暴戾的人,不會濫殺無辜。”
覃氏偎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覺得夫君說的不對:“我覺得未必,事關嫂子——”
話一出口,覃氏意識到容易就在旁邊,立馬閉嘴。
可惜,容易的聽力也甚佳。
少年猛地抬起頭,原本還蓄著淚水的眼睛都在發光:“哇,二夫人,嫂子是喊我嗎?”
容易掛在慕容清音的懷裡,眼淚還沒收回去,人已經揚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容:“說得真好,再喊一句嫂子唄?”
他笑嘻嘻地說,目光灼灼地看著覃氏。
?
慕容清音愣了愣。
慕容老爺子徹底愣了。
看看自家的兩個“兒媳婦”,老爺子的臉色和天色,說不太好誰更黑。
這小兒媳婦看著嬌滴滴的,日常也是溫雅有禮的大家閨秀,行事作風挑不出毛病,咋忽然就這麼虎了?
這大兒媳婦……
算了,不說也罷。
老太爺轉過頭去,只當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聽到。
容易沒看到老爺子黑了的臉,立刻恢復了活力,從慕容清音懷裡跳下來,幾步來到覃氏面前,笑嘻嘻地:“弟妹,再喊句嫂子唄?”
……
覃氏愣了下,也笑了起來:“嫂子真好。”
容易更開心了,若不是覃氏是個女子,他恐怕已經要握著覃氏的手,鄭重而又莊嚴的喊一句“同志”了。
少年的眉眼如同煙花璀璨:“弟妹真好。二弟,你也喊句嫂子聽聽唄?”
慕容清揚:“……”
他求助的看向自家大哥。
慕容清音轉頭,不想看。
丟人。
什麼蠢貨弟弟,喊一句嫂子能怎麼了!
容易都不在意,他扭捏什麼?
慕容清揚沉默了片刻,從喉間擠出兩個字:“嫂子。”
“哎。”容易滿意了。
少年居然從袖袋裡掏出兩個錦囊,挨著塞進覃氏和慕容清揚手裡,人仍是樂呵呵的:“改口費,收好。”
……
檮杌遠遠地站著,輕輕扯一扯孟極的衣袖:“地上這個,不管了?”
皇上玩的是開心了,事呢?
沒人在意了是吧?
孟極眼觀鼻,鼻觀心,沉默片刻,上前兩步,來到容易面前:“王妃,屬下的紅包呢?”
“嗯?”容易愣了下,轉瞬又笑的更開心了,“有,有啊。”
他一面說著,一面將腰上的羊脂玉佩解下來,放在孟極手裡:“幹得漂亮,等天亮了去找孫喜,讓他給你封二百兩銀子。”
孟極喜笑顏開:“那王妃,這玉佩屬下用還嗎?”
“還什麼還,都是你的。”容易滿不在乎地揮揮手。
檮杌愣了半日,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是,還能這麼不要臉?
青年猶豫了片刻,也厚著臉皮走上前來:“王妃,這事兒可得一視同仁啊。”
孟極鄙夷地看了檮杌一眼。
切,你要臉,你要臉別過來啊。
檮杌視若無睹,憨笑著看著容易。
要臉又不會有銀子拿,要什麼臉,他不要!
二百兩銀子呢,夠他請玄武衛所有兄弟去酒樓喝好幾頓了。
容易滿意地拍拍檮杌的肩膀:“都有,都有,你們都去找孫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