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的問題算是雙方達成一致,擱置爭議,一致對外了。
讓慕容清音妥協到這種地步,容易已經很開心了。
畢竟慕容清音剛剛還想娶王妃呢。
容易心底明白,和自己不一樣,小皇叔對自己沒有執念。
要讓小皇叔坦然接受自己,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而且現在,小皇叔已經開始學著接受他的靠近了,這就很好,進步很大嘛。
你看,奏摺小皇叔都能放心的交給自己批了。
容易抱著摺子出去的時候,雖然嘴上在吵吵嚷嚷,心裡樂開了花。
小皇叔,終於願意信任自己了。
少年每天纏在慕容清音身邊,嘰嘰喳喳,像只快樂的麻雀兒。
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兩天,波瀾又起。
慕容清音的腿還沒完全恢復,一封緊急軍情從祁連山下的雲都城送到了太清圍場。
拿到那封八百里加急的軍書,慕容清音臉都黑了。
突厥騎兵圍城,陝甘道告急。
他傷得著實不是時候。
如今朝中諸事方定,武將尤其缺乏。
雲都城位於千里之外,附近駐軍乃是大夏野戰戰力最為強悍的西北四道龍驤衛。
無論是武器裝備、後勤保障、士兵操練還是將領配備,龍驤衛的標準都是第一流的。
龍驤衛挑剩的,才輪得到其他軍隊。
原因無他,龍驤衛要對抗的,是大夏周邊四境力量最強悍的突厥騎兵。
能讓龍驤衛八百里加急,那麼大夏能應付這種場面的就剩了一個人:慕容清音。
攥著手中那張薄薄的紙片,慕容清音試著想站起來,然而甫一活動,青年便覺得腿上鑽心的痛。
慕容清音咬牙下床,扶著桌案走了幾步,臉色已經慘白,汗水涔涔,浸溼了青年的髮絲。
慕容清音咬牙堅持,哪怕這條腿廢了,他現在也要上馬。
青年每走一步,都覺得有利刃在刮刺他的骨縫……
然而他一聲不吭,堅持往前走……
容易抱著摺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幅畫面。
少年嚇了一跳,手中的摺子散了一地。
“小皇叔,你瘋了!”
少年驚叫一聲,上前抓住青年的手,強行將他抱起來。
“你放手!”只是走了幾步,慕容清音已經痛到脫力,無力地靠在容易懷裡,試圖讓他放下自己。
“你想都別想!”少年強硬的將人放回床上,讓他躺好,轉頭吩咐孟極去請太醫。
慕容清音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有淚水從臉頰滑落,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氣惱。
容易從來沒見過慕容清音這個樣子,心裡刀割的一般。
少年握住慕容清音的手,聲音微顫:“小皇叔,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
只要他能做到的,就算需要拿命去換,他都可以。
只要小皇叔別再這麼折磨自己,他真的可以去死。
慕容清音咬著唇,一聲不吭。
容易笑了,眼中有淚光閃爍:“小皇叔,是看我不順眼嗎?”
慕容清音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的確有些怨這小崽子。
如果不是因為容易,他不會上山,也就不會受傷了。
此刻自然也不用如此難堪。
可是,無論是喝了不該喝的酒,還是做了不該做的事,都不是容易的錯,都是他自願的。
他的理智知道不該怪容易,可是他忍不住。
容易低下頭,片刻又抬頭看著慕容清音:“小皇叔,如果我死了,你能不生氣了嗎?”
“你胡說什麼!”慕容清音忽然出聲呵斥,打斷容易低低地哭泣。
看少年星眸含淚,眼尾泛紅,彷彿雨中凋零的野薔薇,慕容清音心軟下來,呼了口氣,出聲安慰他:“不關你的事,是本王自己沒用。”
看慕容清音終於願意說話了,容易心中的忐忑散去大半,慌忙抓住慕容清音的手:“小皇叔,那是為什麼,你告訴我。”
小皇叔怎麼會沒用,他最厲害了,他可是統一四合的大英雄。
慕容清音嘆息一聲,到底沒有繼續堅持,將手中已經攥的皺皺巴巴,被汗溼了大半的軍情奏報遞給了容易。
容易接過那張紙,小心翼翼地開啟,一目十行的看完,變了臉色。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