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小船靠岸,一個戴著斗笠,穿著灰色斷卦的老男人從船上跳上了岸。
老船伕的臉皺巴巴的,透過夜色看起來有點晦暗,臉色不是很好看,雙眼也有些渾濁,嘴角倒是掛著蠻和善的笑容。
“小夥子過河嗎?”
“過……”
我下意識地回答,但很快又覺得不太對勁。
經過高濛濛的摧殘後,我現在對任何巧合都會不由自主地懷疑和警惕,船伕出現的太突然了,像是早早在等著我的到來。
按理說就算冥河村兩岸有安排船伕助人渡河,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怎麼可能一直守著?
咯噔!
我剛答應下來,船伕就已經跳上了小船。
我不急著走了,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在水裡搖晃著的小船。
小船吃水不深,有點破舊,看著隨時都有可能變成破爛,有個小棚,棚頂插著一根已經泛黃的白旗,看上去有些古怪。
“小夥子,你不是要過河嗎?快上船吧,再晚點可就來不及了!”
來不及?
我微微皺眉,船伕越是催促我反而越覺得不對勁,猶豫了片刻拿趙廣順當藉口:“我還有個朋友剛才也下來了,老先生有看見他嗎?”
“看見了,他就是坐的船過河的,放心吧,我這船渡河是不收錢的!”
我心中一緊,船伕明顯在說謊,我在四周都沒有發現趙廣順車子的下落,就眼前破爛小船的長寬,肯定是載不動一輛車子的!
而且還不收錢,這就更加不合理了!
我往後退了兩步,一臉警惕地盯著船伕搖搖頭:“老先生,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沒做完,就先不過河了……”
話音未落,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從上面掉落的碎石和渣土。
可眼前原本想要說些什麼的船伕突然閉上了嘴,臉色也變的非常難看起來,他有些急促地說道:“小夥子你真不打算上船?我可告訴你時間要來不及了!”
“不用了,我要在這邊等等我朋友。”
船伕的古怪表現讓我更加不敢隨便上船了,乾脆留下來找找趙廣順去了哪兒。
“小夥子,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趕緊跑吧!”
船伕不再催促我了,他撂下話,然後立馬操控著船槳快速地拍打水面,小船直接船頭變船尾向河對岸駛去。
窸窸窣窣!
身後落石的聲音似乎越演越烈,我一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可船伕的話卻讓我瞬間警惕起來。
猛地回過頭,昏暗的環境下我是看不見落石或者渣土的,之前也是憑感覺,可現在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了!
似乎並不是落石發出的聲音……
沙沙沙!
有腳步聲!
“壞了!是之前包圍車子的那些東西!”
趙廣順是不見了,可之前包圍車子的東西依然在附近潛藏著,將我拖下來的玩意兒也還不清楚是個什麼情況呢!
我回過頭想要喊船伕等等我,可哪裡還能看見船伕的蹤影,跑的也太快了!
沙沙沙!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是在不斷地向我逼近,而且還不止一個!
我有些慌張,手心開始瘋狂冒汗,左右打量了一眼,右邊的河面似乎能夠看到邊際,或許我可以直接繞過河水!
我忍著後腦勺傷口帶來的昏沉感,咬咬牙一隻手捂著另外一隻手受傷的位置拼命地往右跑。
可身後的腳步聲卻緊追不捨,我突然覺得有點後悔,應該調查清楚再來找徐沫的。
鬼知道徐沫老家居然這麼詭異,真是要命了,難怪之前寧採兒說徐沫的命很硬。
事實是徐沫的命要是不夠硬的話,怕是都活不到成年,不知道河對岸是不是也如此危險!
我身上有傷,跑了一陣就有點支撐不住了,手腕處的傷還好,捂著也沒什麼感覺,主要是後腦勺的傷口還在流血。
雖然不是特別嚴重,但還是讓我的精神有些不振,腦袋昏昏沉沉的,繼續跑下去肯定會被追上……
嘩啦!
“嗯?又有船?”
我聽到河水被撥動的聲音,轉過頭看向河面,入眼就是一根白旗,是船伕回來了!
“老先生!快靠岸,我要過河!”
沒想到船伕是真的為了我好,現在想想還挺不好意思的,可生死關頭,我只能厚著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