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個年麼……
若要錦言總結這個年的關鍵字,她給出的標籤是忙。
說了等於沒說,哪有過年不忙的?
也不然,上一個年她就不忙。
只是進了宮、去了任家、再來陪著長公主去了幾家輩份高的宗親府上,之後在自家府裡陪了一兩天客,就完了。
而這一次,日程表密密麻麻,就好象上了發條的跳舞小仙子八音盒,滴滴答答旋轉個不停,無他,因多了個每天都要上發條的永安侯。
不知永安侯哪裡抽了,忽然將她升級為機要秘書,走到哪裡都要帶上她——
除非不適合女眷的應酬。
大正月的,交情親厚的、有利益關係的人家,需要走動得極多。
迎來送往,成為主旋律。
任昆帶她去的府第,定國公府必不可少,永安侯與桑世子是鐵桿發小。
百里霜見了錦言樂得很,她懷了身孕,被拘著,正煩悶。出門又怕衝撞了,可去可不去的人家一概婉拒。
硬是拉著錦言呆到了天黑,前院裡那倆男人也喝得高了,又喊又叫,衝到武場切磋,步下馬上,殺得個飛沙走石,樂得觀戰的均哥兒拍著手叫好……
又去御史臺林大人府上拜年,留了飯。
回府途中,任昆笑言此是沾了她的光,否則林大人未必會賞臉留他……
錦言抿嘴笑,知他是在打趣。倒也沒那麼誇張。林府未必會不捨得一頓飯,不過人家熱情,的確多半是因她外祖父與林大人的淵源……
若真是任昆一人來的,林大人頂多見他一面,未必會拿出功夫陪著——
永安侯雖是皇帝眼中的紅人,但畢竟是後生晚輩,在老大人面前,他爹任懷元都是子侄輩的。
不過。錦言知任昆此舉與她有關。
往年他與文官交情淡若水,宮裡朝拜見過了,一般也不再專門過府,勳貴與能吏本就各有各的圈子,況文武有別之。
也就是從去年起,任昆在人間春曉鬧了個烏龍,又正趕在年前,這才在正月裡到林府拜年,兼有道歉示好之意。
然後是安親王府、康王府、越王府……
所到之處。無不對任昆攜家眷來訪表示熱列的歡迎與極高的關注……
眾府女眷對錦言既好奇又熱情——
這可是永安侯的夫人吶!
跟看國寶大熊貓似的!
滿頭黑線!
自從做了侯夫人,她就是宅婦,沒怎麼出門。與各府的女眷也沒來往。
公眾場合見過的。一面或兩面之緣,除了安親王世子妃,其他的還真沒來往過……
任昆什麼意思?
難道朝中有什麼拉幫結派的事情或者開春要施行新政,想讓她發揮夫人外交作用?
否則幹嘛讓她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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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
任昆向前傾身,滿臉意外。
其時倆人在回府的馬車上,本就坐得近。他這樣向前探身,一股淡淡的酒氣就充盈在錦言的鼻間。
就在剛剛,她直截了當地請示永安侯,見那些女眷時,應該做什麼說什麼。有什麼意思是必須要表達的,還是什麼意思也沒有。行為本身就是一種示好。
換言之,她需要領導明確告知自己這夫人邦交的目的與任務是什麼。
結果,倒把永安侯問愣了。
“……你不喜歡?”
他不解地反問。
我不喜歡?
錦言也不解,這事我願不願有用嗎?我若不喜歡就可以不去?
當然,不能讓老闆誤會自己對工作有消極情緒,忙接道:“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大家不太熟悉,也就是說些應景的吉祥話……打發時間。”
真不熟,人家不知道她的脾氣稟性,她也不瞭解別人的喜好性情。
這還在其次,關鍵是主人有為難之處——
她年紀小,偏又是侯爺夫人,若安排年紀相仿的來陪客,沒有品階誥命,怕有怠慢之意。
前院陪永安侯的,向來是府裡的當家人,可若讓當家的夫人來陪著她,實在是……
年紀差距太大,她是沒什麼,可主人家不自在!
對著與自己孫女差不多年紀的侯夫人,實在沒什麼相處的經驗。
人家再年輕再客氣,也不能真將對方當小輩,品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