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
羅傑立刻朝那堆東西撲去,用戴手套的雙手拍打著,撥開上面的冰雹。“嘿!這兒有三四方木柴呢,”他喊道,“你說主人是忘記了嗎?”
“也許,但更有可能是主人故意把它留在那兒給後來想用這小屋的人。這上頭的人是這樣的。”
他們搬了些柴禾進屋,哈爾用他的小折刀削了點兒刨花。他把刨花放進那隻樣子很笨的馬口鐵爐子,上頭放上柴棒,當火熊熊燃燒起來溫暖了屋子時,哈爾禁不住讚美這馬口鐵爐子。
即使從這爐子只感到一點點暖意也很舒服。他們開始覺得自己又恢復了人的常態。羅傑僵硬的關節鬆弛了。
“現在,有一點兒吃的就好了,我說什麼地方準有點兒什麼留下來,最後到這屋裡來的人既然留下了柴禾,他們肯定有可能會留下點兒吃的。”
“那,”哈爾說,“你願意的話可以找找,我得去把那扇窗補上。有扇破窗,屋裡暖不起來。”
“那窗沒法補,”羅傑說,“屋裡一塊毛巾、一件舊衣服或者一塊木板都沒有,拿什麼東西補。”
當羅傑四處搜尋食物時,哈爾走到屋外。他面前是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果下過雪,他可以切一塊雪磚,用它堵住破窗洞,可惜沒有雪。地上有的是凍在一起的冰雹形成的厚厚的平冰板。他用刀割下一塊雹製冰,安在窗戶的破洞上。
幹完後,他進屋,指望羅傑會為他的成功祝賀他。但羅傑卻說:“那樣沒有用。爐子的熱氣會使它融化掉。”
“它倒想這樣幹,”哈爾說,“但屋外的寒風可不會讓冰融化。在格陵蘭,我們見過冰做的窗戶,它們可以用幾個月。屋裡也有火,但屋外的嚴寒比屋裡的暖氣更厲害。”
“我敢打賭你的窗戶非融化不可,”羅傑說,“然後,這屋裡頭就會冷得跟格陵蘭一樣。”
但窗戶沒有融化,而那隻馬口鐵爐子也釋放出足以使他們感到舒適的熱量。
“我找到了一點兒食物。”羅傑說。
“真的?太好了。你總算不是個大笨蛋,什麼樣的食物?”
“牛肉乾,葡萄乾,一些放了很久的麵包,還有一罐凍得硬邦邦的牛奶。您想用點兒什麼?您的牛奶要硬的還是軟的?”
“如果可能,請來點兒軟的吧。”
“好的,先生,”羅傑說,“我把牛奶放在爐子上,這樣你不但能喝上解凍的軟奶,而且能喝上熱牛奶了。你還能想象出比這更奢侈的享受嗎?”
吃完後,哈爾有滋有味砸巴著嘴說:“在紐約最好的餐廳也吃不上這麼好的東西。”
第二天早上,太陽出來了。他們知道那條下山的路在北面,順著這條路,他們下到山底的河邊。看不見有橋,不過河裡幾乎沒有水。
“我們得走過去,”哈爾說,“只不過溼點腳罷了。”
哈爾剛走第二步,他的右腿就突然完全陷了進去。另一條腿也跟著下陷。他嚇壞了。他突然意識到死神就在面前。
“呆在原處別動。”他高聲朝羅傑喊。
“是怎麼回事?”
“流沙!”
他用盡可能想到的辦法把腳抽出來,但一隻腳也抽不出來。每時每刻他都在往下陷。羅傑想走過去救他。“呆在原地,”哈爾厲聲道,“你想兩個人都陷在這兒嗎?”
沙已經沒到他的腰部,他痛苦地扭動著。浸透了冰水的沙寒冷徹骨。
“躺下!”羅傑喊到。
在哈爾看來說這話真可笑。他幹嘛要躺下?唔,當然,他一躺下,身體就會大面積壓在沙面上,他就可能不會陷得這麼快。值得一試。他平躺在沙上,努力把腳拔出來。他已累得半死不活。又冷又精疲力盡,但他仍然繼續掙扎,直到整個身體包括雙腳都平攤在沙面上為止。
接著,他開始一寸寸地朝岸上挪。再最後掙扎一下,他終於踏上堅硬的地面。他躺在岸上,艱難地大口呼吸著,他的心臟像杵錘似地咚咚直跳。他的衣服溼透了,很沉重,他的馴鹿皮靴子裡灌滿了沙子和水。他覺得自己一寸都走不動了。
羅傑跪下來,用雙手捧起哈爾的頭。
“彆著急,”他說,“在這兒休息跟在別的地方一樣。”因為跪在沙和水裡,他全身髒得跟哥哥一樣。
哈爾歇了半個鐘頭,然後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跟弟弟一起去找橋,找到橋時,天幾乎全黑了。
剛過了橋,一輛和他們同方向的車在他們面前停下來。那位愛斯基摩司機已經看出來這兩個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