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歸稀罕,關上門來總得為兒子打算,畢竟是做叔嬸的,又不是親爹媽,她受了委屈孃家人鐵定幫忙討公道,眼下不是好好地?平白無故送什麼東西去呢?
看馬武真沒聽明白,她就把話挑明瞭,說自家還有那麼多兒子,回頭娶媳婦兒聘禮都拿不出來。
正巧趕上幾兄弟過來,聽了個正著,沒等馬武說啥,他們就先開口了。
“額娘您這是操什麼心呢?您把兒子生這麼好,還愁娶不回福晉?”
“二哥說得對,咱們兄弟缺什麼自個兒打拼,好東西是該緊著給妹子送去!”
“我方才從洋商那頭淘了幾樣好東西,正好一道兒送去!”說著這小子就捱了兄弟一腳踹,他趕緊掏出個銀懷錶來,塞給他老孃,“額娘您看看,這是兒子買來送您的,洋人就拿這個看時辰,準得很,揣著也方便。”
把銀懷錶送上之後,他才好言好語勸說:“咱兄弟哪能不明白您一片慈母心,您這回真是想岔了,咱要是窩囊廢,您留下什麼都能給敗光咯,咱有能耐,金山銀山照樣給您掙回來。再者說,阿瑪這回升遷,都是託妹子的福,咱們送點東西去是應該的。”
馬武福晉真沒聽說這回事,聽兒子一說,她很是納悶,弄明白前因後果就不好意思起來。
原想著不過年不過節不過生辰,平白無故做什麼送東西去九貝勒府?大房這姑娘再好,畢竟嫁了,當初嫁得也是風風光光的。給皇貴妃做了兒媳婦,要什麼好東西沒有,自家這點她不一定看得上眼,不若留給兒子。
再者說,分明是老爺升遷,他們是該收禮的。
婦道人家沒想到背後那麼多門道,老爺真要是沾了光才坐上九門提督的位置,她說出這種話就萬萬不該了。
馬武福晉不像寶珠她額娘腦子轉得那麼快,她作為武將妻性子直,平素有一說一,聽兒子裡外一解釋,臉上就臊得慌,簡直無地自容。
看老妻那樣,馬武哪有不明白的?就瞪她一眼:“回頭多跟大嫂學學,你這脾氣真是!”
他福晉藉口說去對禮單,趕緊撤了,幾個兒子沒跟去,就近坐下,便喝茶邊勸起老爺子。
“額娘是什麼性子這麼多年您還沒摸清楚呢。”
“凡事您得解釋明白。”
“額娘也是很疼寶珠妹妹的,從前總對咱們兄弟說,要好生上進,往後給妹子撐腰。”
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教,馬武就黑了臉。
“九福晉的閨名也是給你們隨便叫的?”
“我和你娘多少年老夫老妻,我能和她計較?”
“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你是爹我是爹?還教訓起老子來!”
聽說他方才從大伯那頭回來,看這架勢就知道篤定是挨訓了,這幾句話指不定就是跟大伯學的。
馬武福晉說去對禮單,還真不是說說,她從送來這些賀禮裡面挑了幾樣正合適寶珠把玩的,拿錦盒裝了,又從自個兒的私庫裡撿了兩樣好東西出來,想說一併送去。馬武聽說之後一點兒也不意外,他這婆娘魯莽,說話不咋的中聽,心還是很好的,看她挑出來這些,都不含糊,全是頂頂稀罕的玩意兒。
馬武福晉遞拜帖,親自走了一趟,見著寶珠她又想起自個兒說的那些話,心下還有些不好意思。
寶珠倒是沒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她開啟錦盒看過就讓三嬸把這些拿回去,帶些點心或者隨手把玩的小物件過來就罷了,不年不節的哪能收這個?
她左說右說馬武福晉就是不應,直勸她收下,還說自打老爺升官府庫都塞爆了,拿回去也沒地兒放。
寶珠真的是很無奈,只得讓天冬附耳過來,命她從額孃的賞賜裡頭挑幾樣,待會兒讓三嬸帶回去,天冬正要去,寶珠又叫住她:“算了,你讓馮全去,從爺的收藏裡頭挑一挑,什麼刀啊劍的,挑著上臺面的拿幾樣來。”
要是給金銀珠寶古董擺件三嬸篤定不收,富察家盡是習武的,就喜歡收藏這些有來歷的兵器,刀啊劍啊鞭子啥的就很合適。
馬武福晉又說起,近來不少人想拉攏她家老爺,還有想走她門路的,全讓她擋回去了。讓寶珠放心孃家這邊怎麼都是支援她的,不給扯後腿。
老長時間沒見,三嬸一如既往的耿直,寶珠聽她說了一大堆,府上的事,族裡的事,聽著還招呼嬤嬤將小阿哥抱來,馬武福晉看著三個小胖墩就樂呵,直誇寶珠養得好。抱著沉甸甸的,忒結實。
她哄著小阿哥叫人,鬧了好一會兒,看天色差不多了就準備告辭,這時馮全也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