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當面發作。
不過這話不中聽,血性淡淡一笑,沒擱心裡,新兵連三個月,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或許北雁南飛也說不定。
許多事在冥冥中註定了,無法抗拒。
就象洗衣服一樣,當需要時,也無法抗拒。
男人洗衣多如此,見水三分淨,不洗也乾淨。這話在男人圈裡一直流行。
很多年前是這樣,很多年後也沒改變。洗衣對某些男人來說,無疑是種痛苦。
這天的晚霞就這樣一點點淡了下去,幾乎在家沒怎麼洗過衣服的血性,這天把衣服洗的驚天動地。洗漱池裡住滿了水,水面一片洗衣粉泡沫。
鼓搗了半天覺得差不多了,血性挽起了袖,或許是洗衣粉放多了,怎麼清洗都一片白沫。
這時候,一注黑影壓了過來,血性側臉時,一團衣物慣進了他那個洗漱池。
衣物覆蓋了水池,很濃重的汗嘖味,一下子散發開。
血性眯縫了眼,一隻腳微側蹬在了洗漱池的隔牆上,因用力,水龍頭口的水柱開始顫動。
咋啦!不服氣麼?很凌冽的目光比視過來,張鐵柱嘴角咬根火柴棍,氣勢迫人。
開什麼玩笑,我能不服嗎?血性這一瞬間睜開了眼,柱子哥,沒說的,一套衣服而已,我老早準備給哥洗了。不是沒機會嗎?柱子哥給面子,說一聲,不就定了,還用得著哥送過來嗎?
很出張鐵柱意外,血性腳下的細微動作沒能逃過他的眼,本以為少年會瞬間爆發的。蓄意而為的一次**裸的挑殉,本來目地就是為了激怒少年。
不過少年沒怒,相反少年隨意的一行話,叫張鐵柱有些看不懂了。
記住。老子從來不開玩笑。張鐵柱牙縫咬緊了火柴桿,老子也是這麼洗過來的,沒人列外。
老兵張鐵柱說這話的時候,暮色在群山下聚集,四月裡涼爽的風,乾淨的吹。
池子裡的水滿溢了,水漫過了池沿,在過水溝響成一片。
小子,記住了,哥看你不順眼好久了。張鐵柱撂下這句話,以一個征服者的姿態準備離去,少年的一席話順應歷史,張鐵柱滿意裡一眼鄙視。
因為他又看見了一個怯弱者,老兵躍進預測的不錯,這少年根本就是個裝比犯。
新兵趙連城一身是汗,傍晚的一場籃球賽,趙連城中鋒,如中流砥柱。
趙連城在營房宿舍裡一口氣灌下一搪瓷缸白開水,裸露的肌膚下一粒粒汗珠子鼓暴出來,那一處汗珠裡筋骨虯結,在燈光裡泛出一股力量。
趙連城隨手脫了白背心,目光過處,血性的床位空著。
全新兵連趙連城可能是唯一對血性有恐懼感的人,越是和少年相處,越覺得琢磨不透,彷彿與生俱來的一份執著,少年拒絕融入的眼神裡一抹雪寒。
那抹寒叫趙連城心有餘悸,太江湖了。這是趙連城的感覺,趙連城從那抹寒裡看到了少年的過去。
見小個子沒?趙連城問對面的一個新兵,三個老兵沒一個在,趙連城預感到不祥。
上洗漱池洗衣服去了。新兵答,有一會了。
趙連城拿衣服按實在衣盆裡,抽了條毛巾,奔洗漱池而去。
這個夜晚的月光不明,軍營裡的樹很多,那時候的樹都有些年了,枝繁葉茂。
洗漱池不遠,對面的角落裡,一個鐵塔般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那個角落,趙連城的心懸到了嗓子口。
那個鐵塔般的身子是張鐵柱,趙連城第一眼就明白了。
老兵躍進背後的鼓搗不出預料的讓心眼唬實的張鐵柱就範了,其實,趙連城心裡替血性擔憂的成分很少,一時期的接觸,感覺出了,少年力量驚人。
說實話趙連城真沒擔心張鐵柱能把血性怎麼樣,相反他到擔心,這連日來,老兵的冷潮熱諷越來越叫少年不堪忍受,一股厭氣在少年眼底聚集,他不知道那股厭氣那一天會爆射出。
那必將是石破天驚!
這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少年腿上的那個傷疤,方稜型的傷口,急劇震撼。那個傷口背後一定有初血雨腥風的故事。
這個故事趙連城探尋了好久,少年一種緘默。
越是緘默,趙連城愈發有了追根問底的興趣,好奇害死貓,說得就是這事。
這個傷口出自新年前的那個廢舊貨場裡的打鬥,一個人的江湖的褚建軍至此登場。
那是記憶裡最傷的一段記憶,血性初遭敗績,那一日風雨中不知被打倒了多少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