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號便變成了“繁生”。
有了道號以後世人便都叫他“繁生道長”或者“景真人”,倒是沒有人會去喊他本來的名字了。久而久之,景期這個名字也逐漸被人遺忘。
哪怕是他自己都不大記得了。
畢竟景繁生幾歲以前的事情他乾脆就沒經歷過,如今他也已經是六七百歲的年齡,就連上一世的記憶都沒剩下多少,更何況是這個名字。
後來重明山被血洗,他所有的師尊、長輩和同輩幾乎都已經身故,景繁生從沒想過還會有誰記得他原本叫什麼。
顏蕭然叫他景期而不叫景繁生,大概是不想大庭廣眾的叫破他的身份,其中寓意為何,景繁生來不及多想。
他仍是震驚在蕭然君這一聲叫的,語氣未免太過肯定了些。
強行把自己的心神拉了回來,景繁生眼珠一轉,笑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蕭然君的目光還是一動不動。
景繁生被盯得有些發毛——這人是不用眨眼睛的嗎?
他又做出一副從迷茫到恍然大悟的樣子:“無量劍的宗主……原來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蕭然君!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顏蕭然的修為如今已經遠在他之上了,這麼近的距離,自己幾斤幾兩對方必定能看得出來。江湖人的輩分通常都是按彼此修為高低定的。這般想著,他便乾脆用了晚輩見到前輩大能的禮節,將兩隻手扣在一起,樣子有點滑稽的作了一揖。
只是顏蕭然還沒等他彎下腰呢,就伸出一隻手握住了他右手的手腕兒。
不僅僅是握住,他四指按壓在脈門上,突然將那隻手腕翻轉了過來,手心朝上地暴漏在空中。
景繁生似乎被嚇了一大跳,但也任由顏蕭然抓著他,一副完全不敢反抗的樣子。
顏蕭然終於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了。他竟是以常人肉眼可見的幅度凜了下神色。
景繁生見狀,忽然就覺得如果繼續追究下去勢必會引來好些麻煩。他連忙有些慌張地說:“哎呀,小孩子打仗不用當真的,連靈力都沒有用上,這點兒小傷過兩天就好,這次不如就這麼算了吧!啊?哈哈哈!”
說著就從顏蕭然的手中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出來,回身拍了下景十一,怒道:“還看什麼看?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拍完了人,便拉著十一頭也不回地跑了。
顏蕭然還保持著那個握著他手腕的姿勢。
身後的幾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蕭然君為什麼要把那人放跑。
最後還是曾經在宗門內被蕭然君親口誇獎過的美少年柳亦蹤上前問道:“宗主?緣何放那人離開啊?”
顏蕭然緩緩地用四指摩挲了下自己的掌心,在外人看起來就是微微握成拳頭的樣子。
只是旁人並不知道,那掌心處有一道白色突起的疤痕,摸起來十分明顯。
聽見別人叫,他這才回過神來,緩緩地將那隻手放下。
蕭然君又恢復了往日裡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深黑色的眸子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失望。
不是他。
這個人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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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繁生拉著十一一路頭也不回地竄進了市集人流多的地方。
他一邊走一邊罵,完全想不明白這會兒明明應該在魔界的顏蕭然怎麼又突然跑到幽州城裡來了,更想不明白為何這大馬路上全是男人,顏蕭然就偏偏認出他來了?!
他對自己的丹藥有信心,在容貌上絕不會露餡。
就算顏蕭然知道他有易容丹,就算他已經認定景繁生一定是換了容貌了,可他怎麼就單單認定了自己就是景繁生?
……他該不會滿馬路抓身形像的人,都要問問人家是不是叫景期吧?!
想到這兒景繁生氣憤之餘又有點小得意。
幸虧他機智,沒有躲開顏蕭然探他的脈。
畢竟現在自己的身體與從前迥然不同。看蕭然君的神情和舉動,現在他應該一定不會再懷疑自己了。
哈哈哈!
景繁生拉著景十一,一路衝回了客棧。
剛關上門,景繁生便點著十一的腦袋道:“你你你,你簡直要氣死你爹我了!”
景十一不為所動,兀自坐在桌子邊上。
“我不是告訴過你那些人是無量劍的麼!你怎麼還去招惹他們?”
十一依舊不說話,只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看著他。
景繁生伸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