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因為他們清楚……這個人,他們信得過。
有這個,就足夠了。
過了半響,朱厚照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他一字一句地繼續道:“應該是在扎魯特,不會有錯的,這裡奔襲青龍,不需穿越朵顏部的草場,土謝三萬戶部的濟農齊特爾乃是巴圖蒙克的長子,卻因為母親身份卑微,卻並非巴圖蒙克的繼承人,他此時一定急於向他的父汗表現自己,只怕,這也是為何他選擇要襲擊青龍的原因,我早就聽說過此人異常狡詐,並不是魯莽之輩,甚至,他是個很是謹慎的人,所以一定會選擇扎魯特,這裡距離朵顏部有一定距離,是為了防備朵顏部,我素來聽說,這巴圖蒙克的長子齊特爾亦是草原上的一員英雄,哈?是英雄嗎?不過是一個失寵的可憐蟲罷了。”
說到這裡,朱厚照將輿圖收入了懷中,長刀在手,刀尖斜指頭地上的青草,眼中露出的自信顯得更加得耀眼,大笑道:“哈哈,其實也不過是個土雞瓦狗罷了,他想要向他的父汗證明自己,而我,不……是我們,我們也要向這關內的萬萬百姓,向這關外的萬萬胡人證明,我大漢尚還有男兒,若是男兒的,就隨我來,直搗黃龍,用我們的馬和騎槍,還有我們的刀劍告訴他們,我們不但會耕種,會牧馬,還會用他們的最擅長的方法擊潰他們,就像霍去病,像衛青,也像本朝的中山王,和文皇帝一樣,今日之戰,絕非復仇,也非逞匹夫之勇,而是示威!”
示威二字,鏗鏘有力!
朱厚照頓了一下,又豪邁地大聲了幾聲,接著道:“當今皇帝,就是那個叫朱厚照的傢伙,登基已近十年,對這韃靼人前後誡敕也經歷了十年,彼則恃其長弓健馬,聚一隅之眾,惛狂驕傲,冥頑不化,自以為能,而屢犯我漢疆;大漠之廣,何如關內?關外之人,比我大漢何?這些化外之人,已太久太久沒有敲打過了,他們已經記不起自秦漢以來,我大汗虎賁奮發北狩,也已忘了文皇帝七掃大漠,可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不是大漢精銳盡出,不是我大漢用刀牌,用神機軍,浩浩蕩蕩出關北狩,這一次,是我們以騎制騎,如這些世上最擅長弓馬的強盜一般,示之以弓馬!”
說到這裡,朱厚照的眼睛瞪大了起來,握刀的手,已是青筋爆出。
這一次確實是不一樣,絕對算是開天闢地的一遭,自秦漢以來,歷朝歷代的中央王朝,都是用自己最擅長的車陣來對付胡虜,可是這一次,卻是以更快速的機動,來對付快速的機動。
“你們……有人……願去嗎?”朱厚照虎目環顧四周。
人群卻是沉默了,互相地看著旁邊的人,卻誰也沒有說話。
理想很豐滿,現實還是有些骨感。
朱厚照笑了:“你不敢去,我去!”
他勒馬,將刀收回鞘中,道:“你們怕,我卻不怕,我不怕,是因為男兒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搶強盜的牛羊,睡強盜的女人,這才是男兒做的事,男兒當如是也!”
“有什麼不敢去。”錢謙一肚子便秘,卻又假作一副悲壯之色。
這位爺也真是坑哪,若是陛下當真有什麼好歹,他不但完了,怕是滿門俱都要誅滅,此時他很有做託的嫌疑。
有了小錢打頭,那趙進便也大笑道:“這樣的事,怎麼少的了我?去就去!”
於是,其他人這才轟然應諾:“朱老大,我們跟著你,可得先說明白,真有女人睡?”
“同去,同去,有什麼不敢。”
朱厚照卻已夾緊了馬腹,他遙遙地眺望著北方,那裡是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枯黃水草。
他旋即大笑,心裡想,朕做了二十年的夢,足足二十年,今日,是朕與這夢距離最近的一次。
他心跳甚至有些加速,宛如初入洞房的青澀青年,他突然又愉快的想要唱歌,可是旋即,他心情又低沉起來……
葉春秋,你在青龍可好?哈,守住青龍吧,守不住,就太對不起朕了,從前都是你讓朕大開眼界,今日,朕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大開眼界,試看……天地翻轉吧!(未完待續。)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下嫁公主
每到清晨,霧靄在這草原上升騰而起,那冰涼的晨霧便打在戰壕的壕溝裡,化作了露珠,浸入人的額面,令人不禁生顫。
昨夜裡的篝火已是熄了,在壕溝之中,只留下一堆堆的灰燼,壕溝裡都是兵不解甲的生員,各自抱著手中的步槍,安靜地蜷縮在壕溝裡。
伙房那裡已經開始升起炊煙,只是這大清早的,一匹快馬則以極快的速度將一份急報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