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估計赫海雲遊四方的時候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眼神,他面癱了一會就坐下,全然不顧我眼睛冒火,一副八卦的模樣:“赫海,應該有不少姑娘對你芳心暗許了吧?”
赫海眼都不抬一下,靜靜地看著從窗子外灑進來的陽光。
“說說嘛!”
“說什麼?”赫海這廝中終於又反應了。
我發揮了狗仔隊的精神,打破沙鍋問到底:“你一路走來,是不是有很多女妖呀,姑娘呀,對你芳心暗許啊?”
“出家人不言男女之情,你這鸚鵡平時唱歌盡是情愛,腦子裡到底裝著些什麼?”赫海的話帶有責備意義。
他這番話貌似我很不知羞恥,我也不示弱地回嘴:“鸚鵡六根未淨嘛!況且,男歡女愛本來就是正常之事啊!食色性也,吃飯和做就是繁衍後嗣一樣重要的,難道你不是爹媽生的,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赫海見我冥頑不靈,不欲和我爭辯,垂下眼簾,閉眼打坐。
我見他不理我,就飛到窗臺上去,這一看不打緊,嚇了我一跳。
“赫海,外面長廊貼著的符咒都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
“嗯。”赫海似乎早已經知曉,坐著動也不動,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我回過身去,不滿地說:“你早就知道,怎麼不和我說一聲,話說,到底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你好歹跟我說一聲嘛,我昨晚都嚇壞了!”
昨晚本來是要問妖怪的事,結果我居然忘記了。
聽見我的責怪,赫海這廝居然輕輕一笑,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像是蝴蝶在飛舞,翹起的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整個人顯得安靜祥和,像是一幅畫。
那一瞬,我的心跳不可遏制地“怦怦”加快起來,似乎下一刻心臟要衝破身體出來。
我不知道女兒美不美,反正聖僧很美,很美,美得讓鸚鵡窒息。
等到赫海去偏廳和道士商量的時候,我才悲催地想起,我不是要問妖怪的事嗎?怎麼每次想問都忘記問了?
男色讓鸚鵡遺忘了妖怪。
那道士很不耐煩的樣子,吹鬍子瞪眼睛地望著赫海:“昨天那妖怪雖然不曾現身,卻將府中的符咒都弄去了,這擺明是向我等挑釁,氣死我也!”
說完,就一直看著赫海,等著赫海接話。
可是赫海像是面癱一般,坐著不動,聽到道士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道士見赫海那麼淡定,邊轉向我:“小鸚鵡,你昨晚可聽到什麼動靜了?”
“沒有。”我一覺睡到天亮,貌似還睡得不錯,還以為會做噩夢呢!
這時小烏說了幾句,聽得我眼都大了。
道士見我表情有異,便看看小烏,又將視線轉向我,搖頭晃腦地問道:“動物天生靈敏,那隻烏鴉剛才說了什麼?”
我看看赫海,他輕輕點頭,似乎知道我在徵詢他的意見。
“小烏說,昨天風颳走了符咒。”小烏應該不會看錯的,可是風怎麼能颳走那麼多符咒呢?
“對方能操作風,可見修行很好,可是這縣太爺府中又沒有什麼寶貝,風水也不見好,那妖怪覬覦什麼呢?”道士眼珠子轉來轉去,摸著鬍子陷入了沉思。
敵在暗,我在明。若能弄明對方想要什麼,那就好下手了。
“難道是宛兒姑娘的情人?”文鈺公主喜歡的就是狐狸凌軒,所以人妖戀第一時間浮上我的腦海中。
“胡扯!”道士大喝一聲,嚇我一跳。
“人妖豈能相戀?妖怪會吸食人的精氣,達到自己修煉的目的,哼,無知鳥兒!”道士一甩袖袍,氣場甚足,揹負著雙手在屋子裡溜達。
這時,一個家丁戰戰兢兢來報:“大人請海法師到廂房一敘。”縣太爺和夫人被赫海叮囑過,這兩天不要走出房門,可他們又擔心得不得了,乾脆請赫海過去。
請了赫海,卻沒有請道士,那道士臉色一黑,“哼”的一聲摔門而出,過來一會,想起了什麼,又折回來將鳥籠帶走。
小烏,你眼淚汪汪地看著我也沒有用啊!你怎麼會錯吃那道士的丹藥呢?現在只能相信赫海了。
縣太爺和夫人明顯憔悴了很多,臉色憂鬱,兩人對望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什麼,最後是夫人開口:“法師,小女宛兒很看重法師,希望法師可以到她的廂房誦經,去除妖氣。”
要一個和尚到姑娘的閨房中,確實於理不合,難怪兩個人都那麼為難。這個宛兒姑娘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