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氣,那店夥當下猜測他是從世家出逃而女扮男裝的掌上明珠,便恭敬地上前服侍。
這少年自然是蕭乘風,對於陌生高階的地方,他總有一絲猶豫,然而聽說這雪含香是龍天城名氣最大的酒店,裡面人物三教九流都有,說不定能打聽到千尋者的訊息。此刻他見到店夥太過殷勤的眼神,只覺全身毛茸茸的。
點了一些招牌酒菜,蕭乘風小酌小飲;此刻他注意到在不遠處有兩位俊俏的少年公子,面如朱玉,親暱交談。左首白衣公子俯下身子,聽藍衣少年低聲說話,先是臉上露出柔和而專注的表情,偶爾插進幾句話,因為藍衣少年的贊同,嘴角便會露出一絲淺笑。有時他還故意翹起嘴角,好像要讓對方注意,一副孩子氣的模樣。
店夥上點心時,白衣公子渾然不覺,一味將眼神盯著藍衣少年,卻是頗有依賴的感覺。有時候凝視太久了,直到藍衣少年連續問了三四聲,這才回醒過來,臉卻已微微泛紅。
蕭乘風瞧著有趣,一直注意著,幸好那兩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待飯罷,那兩人施然站起,而恰在此刻,雪含香門口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正乞討著,卻被店夥一腳踢開。
蕭乘風驀然想到當初自己乞討受苦的日子,不由一陣心酸。他正要上前,誰知那白衣公子已去扶摔倒的乞丐,他嶄新潔白的衣袖,碰到乞丐已有了幾分汙跡,但是白衣公子不以為意,從懷裡取出一錠銀子遞給乞丐,輕聲說:“老人家路上小心。”
蕭乘風忽然忍不住一陣激動,他感激的不是那白衣公子給錢,而是白衣公子的態度。能將乞丐尊敬地稱呼“老人家”,絕非一般人能做到。此刻那白、藍衣少年一起扶著乞丐緩緩走去,在人潮裡漸漸消失。
一陣冷風從窗外刮入,然而蕭乘風心頭一片溫馨。
將幾兩銀子託付給店夥買衣,蕭乘風穿上錦繡華服,再加上小憩一會,頓時顯得神采飛揚起來。他剛走出雪含香,忽然發現人潮都在向西鎮湧起,不免奇怪,便隨波逐流而去。
到了西鎮湖畔,卻是萬頭簇動,原來是妙香院一年一度的“銷魂花擂”,一條彩色的畫舫在初夜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蕭乘風聽到眾人都在說今年的花魁,不知將會被什麼人贖身。蕭乘風聽了半刻,這才明白大概。
原來銷魂花擂是龍天城最為盛名的妙香院舉辦的。妙香院裡眾女大都賣藝不賣身,而要參與花魁之爭,勢必要處子之身,而每年一次的銷魂花擂,則要由眾女獻藝,最後評出花魁,然後開始進入競價的贖身,而每年此刻,無不歡聲雷動。龍天城各大盛名公子皆會到場,甚至傳言有國王微服,還暗中競價。
蕭乘風聽得有趣,正想上去畫舫,可是卻見那畫舫面前衛兵林立、戒備森嚴,凡上得那畫舫,須得出示請貼。那畫舫周圍都有白色魔法光照耀,若有人想用飛行術偷偷上船,必然會被發現。蕭乘風駐足半天,便想出了一個主意。
卻見一個少年公子手持羽扇,身後跟著一名黑衣小廝,向畫舫傲然而行,周圍有人早輕聲呼喚:“哇,藍天伯爵之子藍雲呢,太帥了……”
那少年公子藍雲躊躇滿志,忽然旁邊走出一個氣質非凡的少年來,一臉驚喜:“藍公子,好久不見。”那藍雲還沒回神過來,卻是那少年執著他的手,拉到旁邊去,一面熱情地笑著,說:“藍公子貴人多忘事,難道忘了小弟嗎?”
藍雲的話被堵住,已被拉到旁邊偏僻的角落,只聽“啪”的一聲,那身後的小廝已被那少年擊暈在地。
那少年自然是蕭乘風,他自幼身為乞丐,嚐盡人間冷暖,卻也養成了銳利的觀察力,他見得詐騙也多,此刻第一次施展,竟得心應手,當下沉聲對藍雲說:“藍公子,得罪了。”隨手施展一道火系魔法,頓時,藍雲周圍一米方圓,烈火熊熊燃燒。
那藍雲平時貪圖享樂,魔法造詣自然十分低下,此刻連聲求饒:“無論大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
蕭乘風含笑拍著他的肩頭,說:“沒什麼大事,就是我當一回你的小廝好了。”
蕭乘風套上小廝的衣服,低下頭裝作卑微的樣子,隨藍雲到了畫舫上,此時卻是畫舫上最後一名女子在獻藝。
但見蘭色彩蝶伴隨在女子旁邊,輕靈飛翔,而一道水系魔法碧波,將女子籠在中間,顯得女子的面板更加柔順。那女子雖帶著面紗,可是仍能看出她的美麗,她身穿白衣,正在彈一曲古人蕭吟和的曲子:
“小酌桂花,閒說輕風,最是當時人渺茫,思念仍長。
晚戀朝霞,縱酒暗垂,又憐鵲橋情鳥散,淚亂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