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誤事。

她低下頭喝酒，頭髮垂了下來遮擋住視線。展揚伸手替她別在耳邊，淡淡道：“很委屈吧。”

“啥？”顧湘正被他這若無其事的小曖昧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一時間沒跟上這位的思路。

展揚收回手：“你是不是經常被黑，平靜的不像出道不久的人。”

從一開始，無論是喬映晴還是馮雯，給予顧湘的不利傳聞似乎都沒有影響到她。依舊該幹啥幹啥，這對於老藝人來說很正常，畢竟在娛樂圈裡見識多了這回事，就該明白，撕逼有時候毫無意義。但是顧湘從來沒有企圖去用撕逼去洗白自己，她好像從來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我沒什麼好委屈的。”短暫的驚訝過後，顧湘回答：“娛樂圈不都是這樣麼，你應該比我看得明白。我不覺得委屈。”

她不覺得委屈，因為所有的委屈都會有回報。如果結局是好的，過程苦澀一點又有什麼關係，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帆風順。

“別硬撐。”展揚摸了摸她的頭：“我會幫你的。”

顧湘垂眸，隨即仰起臉又笑了：“好啊。”

她燦爛的笑容讓原本就出色的容貌一瞬間變得極為亮眼，路過的侍者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展揚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他當然不會知道顧湘在心裡下了一個什麼決定。

等送顧湘回去的時候，顧湘主動拉了展揚的手。

展揚倒是會順杆子往上爬，反握住她的手，兩個人之間氣氛和諧又平靜，十分符合七夕節的氣氛。即便是在國外，也把國內的文化傳統發揚光大了。

似乎有什麼人在偷拍，倒不一定是粉絲或者狗仔，他們這對俊男靚女，氣質不俗，也許是接拍的物件也說不定。

顧湘到酒店的時候，展揚果然如同追妹十八式裡的那樣把玫瑰當做驚喜交了出來。他說：“今天過節，送給你。”

顧湘：“……”如果早要製作驚喜的話之前就不要那麼大喇喇的把花擺到車蓋上啊，在樓上就全看到了！顧湘也是被展揚打敗了，大概是展揚自己以前拍的電影裡的橋段，都不知道謹慎一點。好在顧湘也沒那麼挑剔，甚至還配合了展揚一下，並沒有表現出“老孃早就知道這一招”的表情。

接過那一大捧花，她問：“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在你眼中，是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她一直想問，不過從前都沒問過。那是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但是從今天開始，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會變得十分重要，為了不辜負她做的那個決定。

“你在我眼中，就是個女人。”他說。

很奇怪的答案，卻令人動容。彷彿觸及了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不是什麼有實力的演員，也不是有野心的新人。脫去了種種外在的東西，僅僅只是一個女人。

展揚摸了摸她的頭髮，補充了一句：“老成的小姑娘。”

雖然老成，卻還是一個小姑娘。顧湘抬頭，展揚的目光認真又溫和，帶著包容和寵溺。這不是等價交換，也沒有任何利益牽扯，真是非常純粹簡單的感情呢。

顧湘深深吸了一口氣。

面對展揚的感情，就彷彿面對那些黑料一樣，她一直秉持的態度都是“不否認、不拒絕、不回應”。因為這份感情太認真，又太完美，讓她無法分辨其中的真心和假意，更不願用自己的這一生去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和梁季那段失敗的婚姻，到底在她心中留下了什麼。

可是這些不安的殘留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被清理了。而面對展揚，在不知不覺中，感謝被感動取代，感動被心動取代。不知什麼時候起，面對展揚的時候，她的心也會跳的十分厲害。彷彿那些被遺忘的憧憬著愛情的歲月又回來了。

演戲是人生的目標，可是遇上了合適的人，為什麼要因為自己的膽怯而放棄。不要後悔，不要回頭，不要怕，人生只有一次，一切都要向前看。

她笑眯眯的看向展揚：“臺詞力真不錯。不過你說得對，我本來就只是個女人。”

把玫瑰花抱在懷裡，顧湘道：“明天見。”轉身上了樓。

樓下，展揚靠著車，一直等到某間房的燈亮起後，才回到車上離開。

房間裡，顧湘準備把花放起來，不留神卻從裡面滾出一個盒子。她撿起來開啟，一枚鑽戒閃閃發光。

粉色的紙條上，字跡清俊卻似乎又帶著些潦草。彷彿寫字的人心情極端小心，因為太過緊張，字痕都快把紙條戳破了。

“yes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