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瞭解他，只能從他的詩詞裡，知道一些他心裡的想法。謝致灃俯身，抵著她的額頭，說道：&ldo;不。&rdo;她很聰明，知道怎麼樣能讓他開心。姜令荑道：&ldo;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笨，小時候我和六妹妹一道上課，謝先生很嚴厲，六妹妹是個調皮性子，時不時忘記做功課，捱了謝先生不少的罰……&rdo;說來也是緣分，她的授業恩師，便是謝家流落在外的嫡女，謝致灃的姑姑。&ldo;……可是六妹妹很聰明，每回謝先生刁難她的時候，她都能答出來。每日下學，六妹妹就愛玩兒，我陪她玩一陣子，便回去溫習功課，就怕自己跟不上她。我很羨慕六妹妹，甚是……甚至曾經也有些嫉妒，可是六妹妹對我這麼好，我覺得自己這樣簡直太壞了，所以有段時間，我見著她就覺得歉疚。之後我就想明白了。可她對我很好‐‐分明我才是姐姐，可每回都是她照顧我的。我呢，一遇上事情就緊張，結結巴巴說不出話，要不然就急得哭鼻子……&rdo;謝致灃聽了，溫柔的親了親她的眼睛。姜六姑娘的確聰慧機靈，可是在他眼裡，懷裡這個，才是最好的。笨一點，他才能好好疼她。謝致灃笑笑，道：&ldo;那咱們真是一對兒。&rdo;姜令荑搖搖頭，不滿的說道：&ldo;才不是。夫君比我聰明多了。&rdo;她希望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能像它爹爹多一些。謝致灃收緊雙臂，想到了什麼，愧疚道：&ldo;荑兒，菡萏院的那兩個，我沒碰過……&rdo;姜令荑面容一頓，不知該說什麼。按理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他要納妾，她也不能說些什麼。謝致灃知道她是一個本分的女子，就算他真的用了，她心裡委屈，也不會表現出來。他心下內疚，卻也有慶幸，慶幸他沒有被嫉妒衝昏了頭腦。他撫著她的背脊，下定了決心：&ldo;我今日就把她們送出去。&rdo;&ldo;可是……&rdo;&ldo;給她們一些銀兩，好好出去嫁人，總比跟著我守活寡好。&rdo;姜令荑知道自己該阻止他的，可人都存著私心，她想獨佔他。她明白，如今她懷了孩子，就算沒有這兩個姨娘，日後還會有的，可是……可是她還是沒法說出阻止的話語，只開口道：&ldo;娘會生氣的。&rdo;她有些怕魏姨娘。因為怕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謝致灃道：&ldo;不會的，我會好好同娘解釋的。這種事情，我自己不想要，她也不能逼著我。荑兒，我曉得娘有些為難你，可她這輩子過得辛苦，你就看在我的面上，稍稍忍耐些。覺得委屈了，私下再找我出氣，成不成？&rdo;她哪裡敢？可這話聽了，心裡卻是舒坦的。姜令荑面頰含笑，臉上的緋紅未褪，小聲道：&ldo;我脾氣很好的，不會生氣的。&rdo;這大抵是她唯一能感到自豪的東西。謝致灃笑笑，又親了親她的臉。姜令荑忽然想到什麼，道：&ldo;六妹妹還在外頭呢。&rdo;謝致灃道：&ldo;你躺著休息一會兒，我去送送她。&rdo;姜令荑點點頭，乖乖睡下了。謝致灃替她掖好被褥，這才轉身出去。把心裡憋著的事情說了出來，一時，彷彿連步子都輕快了些。姜令菀站在外頭，倒是不著急。小夫妻二人，在裡頭多膩歪一陣子，感情才好。她聽著腳步聲，看著謝致灃從屋裡走出來，俊臉含笑，步子輕快，便知二人是和好如初了。不管是什麼事情，和好了，總歸是好事。姜令菀喚了一聲&ldo;四姐夫&rdo;，這才問道：&ldo;四姐姐歇息了嗎？&rdo;謝致灃同這位小姨子倒是沒多少接觸，不過妻子總是將她掛在嘴邊，自然也多多少少了解了她的性子。他道：&ldo;嗯，歇息了。大老遠讓你過來一趟，倒是辛苦了。&rdo;姜令菀道：&ldo;我把四姐姐當成親姐姐，瞧她身子不舒服，自然該過來瞧瞧。何來的辛苦。&rdo;謝致灃心下覺得慚愧，說道：&ldo;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她受委屈的。&rdo;不受委屈，倒是言之過早了。可姜令菀瞧著這位四姐夫的態度，還是挺誠懇的。她雖然不想摻和，可多多少少還是cha手了些。畢竟一遇著四姐姐的事情，她就容易失了分寸。護犢的心思一起，就不許任何人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