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見半山腰的隊伍為了躲避炮火已經撤了,他們也失去了戰鬥下去的勇氣。
其實如果還有其他的辦法,二桿子絕對不會選擇開炮的。他一直隱藏著自己的炮火力量,是準備突圍的時候用的。可山頭傳來的聲音讓他知道假如不給張春一點支援的話,山頭就頂不住了。
他又不敢輕易的派兵,那兩輛步兵車昨天真的把他嚇住了,不願意再輕易的嘗試衝鋒。而開炮的效果和二桿子預料的一樣,沒有防備的老毛子整個被炸了一個人仰馬翻。
阿克波利爾嘴角露出苦苦的嘲笑,雖然他很想一次打下來,但是他知道他做不到了!除非他願意讓部隊冒著義勇軍的炮火往上衝。那樣的話,他可能要付出十幾倍的代價給山頭上的那些傢伙陪葬。
他知道二桿子今天為什麼敢這樣的放肆!在這個天氣裡面,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判斷出對方的炮兵位置。
“命令,馬上把部隊撤回來。”
將軍說完之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模樣十分的痛苦。
喊殺聲終於停息了,從山頭撤下了的俄國大兵們一個個面容沮喪,在剛才他們還非常的勇猛,但是現在,腦袋全部都低垂了下來。
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明白他們現在的心情。看著一個個的戰友倒在自己的面前。你會感覺到很自責,很憤怒,很內疚。即便你已經用力了全力也會有這種感覺,因為這是戰場。是一個死人可以安息,活人卻要忍受煎熬的地方。
義勇軍的戰士們也在收斂自己戰友的遺骸,埋了他們是不可能的事情,點把火燒了吧。找個地方把骨灰埋了,以後如果能再回來,裝到盒子裡面給他們的家人送回去。
團參謀把一堆腰牌放在面前。一個一個的謄抄著上面的名字。全團滿建制的時候一千四百多人,現在只剩下不到四百了,其餘的名字全部都在參謀的這個小本子上面。
參謀知道,這個本子比還活著的所有兄弟的性命都重。
張春一瘸一拐的走在滿是硝煙的戰場上,士兵們的臉上滿是疲憊,大多數的戰士坐在雪地裡面一動不動。偶爾幾個人在尋找著戰場上還能使用的武器。
在他不遠處有幾個士兵正再翻轉著每一具屍體,遇到人他們就要問上一聲:“兄弟,我是二營的,看見我們營長了麼?一米七的個,黑黑的?”
“沒有。”
“兄弟,看見二營趙營長麼?就是臉上有塊胎記的那個?”
“沒有。”
士兵們從戰場的這頭開始翻找,一直找到那一頭,然後站起來環顧一週,又往回重新在死人堆裡翻找,重新問一遍。旁邊很多人就是坐在那裡看著他們幾個,有的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張春的嘴巴動了幾次也沒有說話,更沒有去阻止那些士兵尋找。
趙明舉,義勇軍十一師營長,犧牲於衛國戰爭。共和國元年追授上尉軍銜,同時被評為一級戰鬥英雄,他的名字和這一次戰鬥中犧牲的十一師七千六百四十九名士兵的名字一起被刻在了一座石碑上面,豎立在後馬鎮英雄館大門西側衛國戰士烈士碑群正南方。
看著自己隊伍,張春知道部隊已經喪失了戰鬥力了。上峰要他們堅守五天,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可是現在他們團已經被俄國人從整個師分割了出來,撤退的時候他們真的還有機會麼?
不管有沒有,他覺得自己不能放棄,自己要讓戰士們覺得還有機會。張春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接著忍著腿上的劇痛把那木棍給丟掉,整理好自己已經無法整理整齊的軍裝:“集合!”
戰士們一時間都愣住了,張春又是大喊了一聲:“義勇軍新編十一師十八旅三十七團!全體集合!”
一個一個戰士從地上站了起來,人人帶傷,有的人還要在戰友的攙扶下才能勉強站立的起來,他們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身體站在了張春面前。
張春的目光從他們臉龐上掃過:“明天,我們將完成堅守五天的任務,現在我命令,全團做好突圍準備!明天天色一亮,我們突圍!”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整個山頭除了呼嘯的北方以外死一般的寂靜。突圍?這有多少希望每個人的心裡都清楚。
過了幾分鐘,張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三營,全體出列!”
七十多個士兵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一個只剩下一個膀子的漢子先是看了張春一眼,張春也在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那漢子發現張春看自己的眼神中好像有點猶豫和痛苦。
他衝張春笑了一下,猛的往前一步大聲喊道:“三營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