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為楨的一聲令下讓輝南的戰鬥變的更加激烈了。

一顆子彈打在石小五的單兵戰壕裡面。濺起的泥土將他從昏迷中喚醒，他睜開自己雙眼，視線中的景物都有一些模糊。剛才一發炮彈在他的掩體邊上爆炸，石小五就昏迷了過去，能再一次的醒過來，他真的非常開心。

他用骯髒的衣袖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到日本人的身影再一次越過了那一片城牆，石小五忙的拿起自己的步槍：“班長！班長！”

石小五不知道其他的兄弟是不是還活著。他大聲的喊叫了起來，他的喊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前面的日本人顯然也聽到了他的喊叫聲，子彈噼裡啪啦的衝他打了過來，把石小五打的根本抬不起頭來。

眼看著敵人越來越近的時候，石小五感覺到非常的害怕，他臉上的肌肉抖的很厲害，手也在發抖，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了什麼清晰的思路，整個人就是按照平時的訓練機械性的拉動了槍栓。

還沒等石小五開槍，旁邊忽然傳來田大勇的聲音：“打！”

身後的機槍也響了起來，自己旁邊一個單兵掩體裡面傳來一聲散彈槍的聲音，衝的最快的那幾個日本人頓時倒在了血泊之中。手榴彈從後面飛過自己的頭頂朝那些日本人落去，看著那高高的拋物線，應該是班裡的老常扔的。

老常的胳膊特別有力氣，以前在俄國人的礦上掄大錘的，他能把手榴彈給扔出將近九十米的距離！

石小五忽然笑了，原來這些兄弟都還在，那他就不怕了。

他穩住了自己的心情之後，端著步槍的雙手也不再抖動，子彈一下擊中了一個日本人的腦袋，那傢伙正在前衝的身體撲倒在地上。

敵人這一輪的衝鋒格外的猛烈，儘管後面的機槍始終響個不停，但是那幫日本人好像一些瘋子一樣，迎著那重機槍強勁的火力拼命前衝。

石小五隻打了兩槍，敵人就已經衝到了他的掩體跟前，他把步槍往旁邊一放，整個身體往掩體裡面一縮。然後拔出手槍一槍打死了一個已經把槍口對準他的日本士兵。

那日本人卻也同時扣動了扳機，子彈穿過石小五的肩膀，將他整個人打的身體一抖。

顧不上看自己傷的如何，石小五的手槍衝那些日本人一陣亂射，打完六個子彈之後他聽見田大勇的喊聲：“殺啊！”

石小五端起那把已經上好了刺刀的步槍衝出掩體。兩個日本兵迎面衝來。

其他班的陣地上也上演了同樣的一幕，刺刀的碰撞和手槍的擊發聲響成一片。日本人在吶喊著，義勇軍士兵也在吶喊著，決死的肉搏戰就這樣展開了。

雙方正殺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小日本的重炮忽然朝雙方混戰的區域打來！正在拼殺的那些人頓時被炸的血肉橫飛！這是日本人一個戰術。在攻擊敵人陣地的時候，如果他們認為對手值得大日本皇軍計程車兵用生命去交換性命的話，他們會在雙方混戰在一起的時候開炮！

現在，在蛟島重熊的眼裡，義勇軍士兵顯然是值得打日本皇軍用一命換一命的。

石小五親眼看見一顆炮彈落在了老常的身邊，當時老常好像是想跳開，但是最終卻被那氣浪一下掀了起來。整個身軀飛舞到半空中之後裂開，再落到地上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老常在哪裡了。

他急忙跳入離他最近的那個彈坑裡面，躲避這炮火的轟擊。

…；

等日本人五分鐘炮擊結束之後，剛剛還喊殺聲混成一片的戰場現在是死一般的沉寂。

石小五的臉色蒼白，他被炮彈震的有些想吐的感覺。就在這個時候聽到田大勇嘶啞著聲音喊道：“報數！一！”

“二！”

李有文還活著。他是神槍手，剛才沒有衝過來，聲音還在石小五的那個“家”裡面。

“……”

很長時間沒有人說話了，石小五一直在等著有人接著報下去，也許那個兄弟這個時候昏迷了，就像剛才自己一樣。也許他們沒有聽到，耳朵被炮彈震聾了。

好半天沒有人吭聲，石小五諾諾的喊了一句：“八……”

“九！十！十還剩一半了！”

大個子的聲音非常嘹亮。他一個報兩個數，因為和他在一起的結巴說話太慢。但是結巴的聲音還是傳來了：“你，你，你他娘，才，才。剩一，一半了。”

“十五！”

等報完數田大勇說道：“小五。回機槍陣地！大齊，到我邊上來！”

大齊就是報數十五的那個兄弟，石小五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