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列儂,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每天向上帝祈禱,祈禱上帝讓她對你的愛還一息尚存。”
最後的話方為其費了很大力氣才說出來,拽住他的人儼然一副要把他置於死地的模樣,所幸的是,在他掉入噴泉池之前他也把他的話說完了。
一次性,痛痛快快的說完了。
慶幸的是,噴泉池的水沒有方為其想象中的深,踮起腳可以呼吸到空氣。
剛剛呼吸到第一口空氣,來自於頭頂上的壓力導致於方為其只能被動性的把頭深埋在水底。
眼看著就要窒息時,來自於頭頂上的壓力驟然鬆開,頭冒到水面,方為其開始拼命的呼吸。
厲列儂站在噴泉沿上,居高臨下看著他。
居高臨下的人溫溫說著:
“我很遺憾你沒有看到她每個晚上窩在我懷裡酣睡的模樣,我很遺憾你沒有聽到她在睡夢中叫阿特時聲音有多麼的溫柔,我更遺憾的是你沒有看到她摸著被我吻腫了嘴唇的模樣。”
“以上三樣哪怕你知道任何一樣,我想你就不會說出剛剛的那番話了。”
“你剛剛說的那番話如果說,你是以一位親人的名義在傳達著關懷,那麼我會代替我妻子和你表達謝意,但——”溫溫的言語瞬間生出荊棘,長出鋒芒,宛如利劍:“但如果你敢!”
“哪怕懷有一絲一毫別樣心思的話,你喝到的不再是噴泉的水,而是太平洋的海水。”
1942領導人連給他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他微微的欠下腰。
“方為其,你要牢記你的身份!不要忘了你當時的承諾!”
方為其在心裡嗟嘆,這個不需要厲列儂說,無數個白天和黑夜他都在和自己說著同樣的這句話。
“方為其,你要牢牢的記住你的身份。”“方為其,你要牢牢的記住你當時的承諾!”
這話由厲列儂口中說出來,等同於在警告著他,收起那些齷蹉的想法。
站在那裡的人依然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方為其只能硬著頭皮停在那裡。
“方為其,我得和你糾正一件事,現在許戈的種種表現都來自於環境所帶來的不適應,類似於驟然間聽聞‘啊,喬布斯死了’‘啊,本。拉登終究還是死在美國人手裡’,我可以理解她的行為,許戈現在還不適應二十六歲的自己、以及她變成二十九歲的阿特,僅此而已。”
“你也知道,五金店老闆家小女兒適應環境很強,我相信再過幾天,她就會變回以前的樣子。”
話說完,厲列儂轉身離開的背影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衝著即將離開的人,方為其問了一句“那厲先生為什麼今晚會出現在這裡?”
厲列儂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
那陣風吹過,方為其靠在了噴泉沿邊,面對著正逐漸遠去的背影,說:
“厲先生,敢不敢和我打個賭?就賭我之前說的那句話。”
腳步還在繼續著。
“許戈,沒有像之前那樣愛著她的阿特了。”
腳步因為他的這句話驟然停下。
☆、第68章 (吾愛)
在衣衫襤褸的男人和瘦小的孩子後面,還有用頭巾把臉包得只剩下一雙眼睛的阿拉伯女人,更多的時候她們只能低著頭走在自己男人身後。
這些都是耶路撒冷老城區的現象。
慶幸的是,許戈不在這種現象之內,許戈覺得她要是包著頭巾肯定會嘔死,這裡女孩子像她這樣的歲數都已經開始包頭巾了。
許戈喜歡在筆直的小巷奔跑,讓風捲起她長到腰際的頭髮。
許戈還隱隱約約覺得,他們一家和這裡的人們有些不一樣。
嘴裡整天說著“我們是本分的商人”的五金店老闆一家於這座叫做耶路撒冷的城市更像是一名旁觀者。古老的東方文明裡流傳著: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會經過奈何橋,奈何橋上有讓人忘卻記憶的孟婆湯,來到奈何橋上的人都要喝上一碗孟婆湯,喝完了孟婆湯走完了奈何橋進入新的輪迴。
這聽起來就像是流水線上的工程一樣,產品本身身不由己,但也有那麼極小部分的人依然對前世念念不忘著,他們固執的抓住那些記憶。
那都是一群倔強而長情的人們。
他們喝完孟婆湯走完了奈何橋,來到幽暗的隧道,緊緊拽在手掌心裡的記憶卻被黑暗逐漸吞噬,支離破碎。
幽暗隧道的盡頭是光,是生命的源頭。
即使是閉著眼睛,但還是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