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誓聽了她又哭又叫的指責,忽然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了。他爸爸的病能不能治好,受多少罪,陳倩並不關心,她唯一關心的是他們使用的錢是否是本該用於她的。甚至焦誓上不上進,也不是問題,如果焦誓家財萬貫可供揮霍,那麼他天天躺著要人餵飯都沒關係。而他月收入五六千才是原罪,他甚至不能有自己的興趣。焦誓把地上的碎瓷片清掃了,離開飯廳去醫院,留陳倩在那兒哭。焦晴山從icu出來,150斤的人瘦到了110斤,胳膊瘦得滿是青筋。還好胃口逐漸恢復,在普通病房住了十幾天,終於感覺好得多了。他不再說哪裡疼痛,精神也日漸恢復,楊柳覺得他看起來已經很好了,喜極而泣。焦誓匆忙租了間帶傢俱不帶電器的房子,開始搬家。搬家那兩天,陳倩住到學校的午休宿舍去,焦誓一個人打包,請搬家公司搬運,又把打包的東西收拾進出租屋。,很可能所有角色都會被批評。但我還是想說:生活沒有對錯,只有選擇。年輕的朋友們假若沒有經歷過這種選擇,請輕拍。被迫經歷過這種選擇的朋友們,我說聲抱歉,無論您現實中的立場是站哪位角色的,請求您在本文中,站在上帝的視角,原諒您對立的角色,因為每個人都有苦衷。主角是有光環,也經不起連環爆擊。如果真的覺得角色性格不符合您的心意,麻煩棄文,謝謝啦。 31陳倩分娩那一天, 焦晴山正是要進院進行第四次化療的時間。楊柳沒辦法照顧陳倩, 陳倩只好讓自己的媽媽從巖城過來照顧母嬰。焦晴山去看了初生的女嬰,對焦誓說:“小姑娘是春天生的,那麼漂亮, 就叫焦春水吧。”春水嗎?焦誓近來生活艱辛, 綺夢不再, 這個名字又讓他想起頻頻入夢的何春生。在女兒出生的那一晚,他看見了靜靜佇立在那老舊門邊的何春生, 那雙眼睛乾淨而又清澈, 裡面全是哀傷。在醫院看護床上醒來的時候,枕套已經溼透了。陳倩太疲憊,睡得很沉, 新生的嬰兒也非常安定,吃了一口奶後就持續地睡著,不吵也不鬧。焦誓起身,看了看妻兒,望向窗外的夜空,沒有星星, 沒有月亮, 只有無盡的黑沉沉的陰雲。二十□□歲的焦誓即將面對的, 是十四歲的何春生已然面對的。當年的何春生用怎麼樣的心情擁抱著焦誓,焦誓終於明白。在絕望當中, 何春生僅能抓到的一絲溫情,卻被焦誓殘忍地斬斷了。何春生過得好嗎?原以為清醒後心情一定會好些, 然而只要想到那一雙眼睛,他就好像把心臟放入了針床,被扎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血洞。焦誓審視自己的感情,漸漸有了一些眉目。他以為愛情帶來的一定是歡笑和甜美,這樣的認知,他豈不是和陳倩一樣無知?不安、焦躁、恐懼、悲傷,原來真實的情感中,這些一樣也不會少。焦春水出生三天後,焦晴山在化療過程中突然說非常不舒服,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的蒼白,楊柳急急忙忙打電話給焦誓,焦誓從產科病房趕到腫瘤科病房,醫生已經在進行搶救了。焦晴山身上全是細汗,臉色及其難看,表情非常淡漠,焦誓叫他時,他雖然醒著,但是沒有反應。“休克了。”醫生量完血壓說。可是休克的原因沒有立刻找到,在等待血常規出來的時候,焦晴山發生了心跳驟停,醫生把焦誓和楊柳請出病房,就地進行心臟按壓,楊柳在病房外不停的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焦誓拉著媽媽的手,她的眼睛都失焦了。持續了半個小時的心臟按壓和電擊並沒有使焦晴山的心臟恢復跳動,楊柳拉著出來宣判死刑的醫生的衣角哆嗦著說:“求求你,求求你,醫生,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我們在盡力,但是希望不大。”醫生說,“已經半個小時了,理論上救不回來了。”理論是多次實踐後提煉出來的,上天沒有垂憐,奇蹟沒有發生。人類將要死亡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力量可以與命運抗衡。他們的一切努力,在上天看來應該都是那麼的可笑吧。 醫生努力了一個小時的心臟按壓之後,心電圖機拉出了一條直線,心臟喪失了電活動,在醫學上,焦晴山被宣佈了死亡。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他就這麼離開了。楊柳在病房外暈厥了。醫生讓焦誓把她抱到病床上,護士給她測了血壓和血糖,並做了一個心電圖,報告醫生說:“血壓正常,血糖18。”焦誓六神無主。楊柳在醫生的呼喚下逐漸醒來,眼淚奔湧而出,焦誓抓著她的手,她的手冰冷,沒有一絲氣力。醫生對焦誓說:“看好她,她情緒比較激動。你媽媽原來有糖尿病嗎?”焦誓搖搖頭:“沒有吧,她沒有提過,她每年都有體檢的。”“血糖很高,她可能得了糖尿病,建議詳細檢查一下。”醫生和焦誓交代了他父親的情況,並告訴他,剛剛出來的血液檢測結果提示他父親的血色素非常低,只有3g,由於入院第一天血色素基本正常,他們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