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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搖搖頭。“你不說,信不信我打死你?”何春生握起拳頭。那女孩一下子嚇得臉都白了,眼淚嘩地流了出來:“我,我只知道他在巖城的電話啊……他,他搬家了也沒聯絡我。”何春生心裡麻亂成一團,既失望,又說不出的有點兒喜悅。可有什麼好高興的?他也一樣再也聯絡不到焦誓了。他不死心,去問了林老師有沒有焦誓搬家後的電話,有沒有他在廈城的地址,林老師說沒有。他記得焦誓和一個叫陳辰的關係比較好,還去問了陳辰,可是陳辰也說不知道。對於不擅交際的何春生來說,這樣的打聽,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何春生始終不曾想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他為什麼不願意再也見不到焦誓,這世界上明明有很多人分開了就再也見不到,一句再見也沒有說。他小的時候,疼愛他的老奶奶在摔了一跤後的第二天就不見了。大人們把她擺進棺材裡,放在大堂裡,拜了神,放了炮,就抬上山去了。前年媽媽只是說了肚子疼,在家裡輾轉了幾天,送到醫院去,那時他還在上學,姑姑忽然就來學校告訴他媽媽走了。她一樣被安放在棺材裡,擺在大堂裡,後來的事,何春生已經忘記了,他沒有哭,他捧著遺像送了媽媽上山。何春生是個不會哭的孩子,大人們說的他都聽得見。他們說,他的媽媽那樣了,他竟然一滴眼淚都不掉,就連他的表姐都在哭。焦誓與那些再也見不到的人有什麼分別嗎?一樣是再也見不到了。今天早晨,他離開家時,他的爸爸已經起床了,精神看上去特別好,對何春生說:“快八月半了,山上的橘子快熟了吧?真想嘗一嘗啊。”年年八月半,爸爸會帶著他去給沒見過面的爺爺、他很小時就去世的奶奶還有祖輩掃墓。去年的八月半,山上多了個媽媽,爸爸指著媽媽的墳頭說:“春生,我要是不行了,把我和你媽葬在一起,我不火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