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嬤嬤看著雲音,一時之間猶豫不定。
見廖嬤嬤舉棋不定,雲音解釋道:
“慧妃娘娘應該是夜間風寒入體了,傷及心肺,喉間蓄有痰液堵塞不通。娘娘近日肯定思慮過重,日有所思,夜有所念,心神起伏很不安定。正是因為娘娘這樣神思不穩,才會像半夜驚醒,又昏厥不醒的樣子。”
“只要嬤嬤把慧妃娘娘先扶起來,將手放置娘娘的脊背上,再從後方壓迫喉部,讓娘娘將口中的痰液吐出來。一氣貫通之後,再飲一杯艾水,清神醒腦,待娘娘醒過來便可以了。”
廖嬤嬤聽完之後便點點頭,她先是拿起帕子,將慧妃額頭上的汗水印了一遍,最後還是按著雲音說的法子去做。
果然如雲音所料。
外力壓迫住了喉嚨,有催吐的作用下,慧妃原本坐起來的身體猛的向前一撲,口中如同含著什麼東西就要往下吐。
旁邊的嬤嬤早已經備好了一個痰盂,總算將口中穢物吐完之後,慧妃眼睛微動,這才悠悠轉醒。
“娘娘,你可終於醒了!”
廖嬤嬤驚喜至極,趕緊為慧妃擦乾淨額頭上的汗,細細的整理起來。
慧妃如今醒來,有驚無險,屋內人仰馬翻,兵荒馬亂,不過這就是房裡的事,與雲音無關了。
雲音退出房內,廖嬤嬤一群人在忙活著。雲音走出屋外等候,過了有一會兒,才看到一個揹著醫藥箱、蓄著鬍子的大夫,被引薦著,腳步匆匆的走進來。
後來聽其他道姑說,大夫來的時候慧妃娘娘意識已經清醒了,大夫只是簡單的把把脈,囑咐娘娘,最近要注意注意,然後開了幾副安神的方子。
雲音聽完後點點頭,沒有太放在心上。慧妃的病有她出馬,就算天大的問題,她也能彌補過來。更何況只是這些小問題了
晨間的露氣過於濃重,雲音還沒有能回去再接著補覺,便無聊的坐走廊裡看著外頭熹光乍亮。
忽然間覺得鼻子涼涼、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打完噴嚏後鼻子是通了,可是腦袋裡的瞌睡蟲卻打不掉,睏意是越來越多了。
乾等著也沒意思,雲音在走廊裡尋了一處隱秘的地方,頭靠在柱子上,雙手抱著胸,忍不住眯了一會兒。
如果說在上一個世界,要扮演一個不起眼的嬌弱妹妹,那麼在這裡,雲音已經接連兩天的睡眠都不足了,要做的就盡顧著吃東西和補覺了。
總之,無論在做哪一個任務,都各有各的煩惱。
或許是真的,快要睡著了,腦中天花亂墜,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也越來越多。猛然間腦子一點,脖子下拉,突然間意識回籠,雲音便醒了過來。
只是醒來之後,頭靠著的卻不是那個硬硬的柱子,起碼頭靠著的東西,是軟軟的,還帶著暖暖的溫度。
雲音便睜開眼睛,直往上看去。
對上的是一張弧度極美的桃花眼,那雙眼中波光灩瀲,盈盈一湖春色,倒映著她縮小了的臉。
雲音下意識回頭再看去,只見方才睡覺時所靠著的柱子就在旁邊,而她應該是睡著睡著,就靠到了另一邊的這個人肩膀上。
那一雙眼睛乍一看還有些陌生,不過這人所帶的面具卻不陌生。
外頭天色已亮,陽光暖照,今天出現的北堂泠換了一身白衣。衣服邊角上用銀線勾勒,隱約有淺淺的花紋,真是不經意間的騷包。
北堂泠臉上的面具依然是同一個,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留勾人的下頜骨一覽無遺。
原本為了方便雲音的頭靠著他小憩,北堂泠很貼心的把肩膀調整了高度,如今見到雲音醒來望向他,北堂泠把靠向雲音的肩膀收了收。
桃花眼勾出一個笑,北堂泠道:“醒了?沒想到今日我們又見面了。”
“嗯。”
雲音平淡的點點頭道,臉上並沒有“醒來後發現靠著別人睡覺被抓包”的羞澀感。
雲音:“真有緣啊公子,沒想到公子如此神出鬼沒,這在玉青庵內,都是這樣不知不覺間就出現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不過雲音心裡都有了個大概。
北堂泠如今出現在這裡,恐怕是放心不下慧妃,這才又專門趕來的。
餘光一撇,看見陽光已經跳躍在走廊上了,估摸著時辰不早了,不欲再和北堂泠說話,雲音便從廊上站起來,順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然後就雙手合十,朝北堂泠行了一個佛禮。
“好了公子,雖然見到你很意外,如果你還想繼續留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