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寧嬪有喜,皇上一顆心都在她那,更加不愛往我這來,顯得本宮這昭陽殿愈發清淨了。”
江衡的眸子沉了沉,對於後宮的事,他一直不好說什麼。
然而莊皇后下一句話,便讓他不得不管了。
她道:“寧嬪今兒來本宮這請安,回去的路上被一個宮婢衝撞了,這才動了胎氣。目下那宮婢已經被處死,但皇上卻責怪本宮管教無方,將氣撒在本宮身上。本宮與他三十多年的夫妻情分,竟抵不過一個去年才收進宮的女人,實在越想越覺得心寒。”
江衡蹙眉,“哪個宮婢?”
莊皇后道:“不是近身伺候的,是專門灑掃廊廡的下等宮婢。”
一般這種宮婢都是三更起來清洗地板,如果是在寧嬪請安的時候,那應當天已大亮了,那名宮婢根本不該出現在廊廡上。這其中還有蹊蹺,江衡告訴莊皇后一聲,讓她在身邊的人裡多留個心眼。
末了,江衡安慰她道:“父皇目下老糊塗了,一心想著長生不死,若是做出什麼不合情理的事,母后無需放在心上。”
莊皇后嘆一口氣,“老糊塗,他確實是越老越糊塗了。”
母子倆在內殿說了一會兒話,江衡才從昭陽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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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後,江衡便讓人重新調查前陣子烏木的毒是誰下的。
這回有了目標,便在皇上身邊的人開始查。
江衡吩咐下來,李鴻李泰做事滴水不漏,立即聯絡宮裡相熟的幾位公公宮婢,讓他們秘密行事。
事情至今只有幾個月,調查起來應該不難。江衡讓他們三日之內查出結果,務必查到寧嬪頭上。
兩人退下後,屋裡只剩下他一人。
江衡屋裡屋外走了兩趟,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回味了一下,原來是陶嫤不在的緣故。平時如果她在,一定早就上來叫他“魏王舅舅”了,江衡想起她甜膩軟糯的嗓音,登時有點衝動,想把她從楚國公府接過來。
屋裡沒了她,安靜得不像話。她一走,好像把整個王府得生氣都帶走了。
說來奇怪,以前王府沒有她的時候,他每次回來都不覺得安靜。她才嫁進來沒幾天,便改變了他所有的習慣,總覺得這王府應該熱熱鬧鬧的才對。隨處都充盈著她的身影,她的聲音,她的氣息。
江衡揉了揉眉心,決定不再想了,明天去楚國公府見她一面就是。
他讓丫鬟打來熱水,準備洗漱睡覺。
丫鬟是前陣子管事新買的,記不住名字,伺候起人來倒是很殷勤。尤其今日見王妃不在,魏王心情又不大好,她便想好好地服侍他,“婢子給魏王擦洗手臉。”
江衡受不了這一身的脂粉味兒,濃得嗆人,一聞便是劣質的脂粉,讓人更加心煩。他拿過巾子,重新洗了一遍絞乾淨,看也不看她一眼,“本王自己來,你下去吧。”
這丫鬟名叫紅蕉,本就不是個本分的,以前見魏王和王妃關係和睦,沒有她插足的餘地,暫時收斂了心思。如今得知魏王和王妃吵架了,心裡躍躍欲試,想著自己姿色也不差,若是能得魏王垂憐,被收入房當妾也比當丫鬟好……
等江衡洗完臉後,準備更衣時,她自作聰明地上前:“婢子幫王爺寬衣。”
剛才不是讓她出去了?
江衡此時已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道:“本王說了自己來,出去。”
除了陶嫤之外,旁人近身都讓他煩躁。而且他答應過陶嫤,以後都不碰別的女人,他不想失信於她。
紅蕉不死心,等他坐在床榻準備脫鞋時,她跪在腳踏上:“王爺在外面累了一天,可要泡泡腳……”
江衡耐心盡失,一腳踢中她的心窩,“滾!”
他絲毫不憐香惜玉,他原本也不是那種人,女人對他來說不足輕重,可有可無。只有陶嫤不一樣,他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她,對旁人端是一點耐心也無。
他常年習武的人,力氣有多大不言而喻,那一腳踢在紅蕉身上,她好半天都沒從地上爬起來。起來之後,再也不敢有任何心思,踉蹌著跑出屋外,恐懼的淚水流了滿臉。
屋裡總算清淨了,江衡倒在榻上就睡。
第二天起來,他先把管事叫來,問清楚昨晚那個丫鬟的名字,便吩咐道:“府裡不需要這種心術不正的下人,把她趕出府外。若有其他人跟她一樣心思,同樣處置。”
管事應下,想問問他身上的傷怎麼樣了,但他雷厲風行,還沒等管事開口,便已走出杜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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