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最後一場考試考完了,學生們就可以放學了,肖城這幾天比較閒,但也不能真的啥事不做,他剛去幫二年級的學生監考完回來,才走進他們辦公室那層樓,就聽到大開的窗戶裡傳來老師們的說話聲;
“咱們學校有個別老師,靠著關係,私自在外面接家教都沒事,憑啥我們就得每個月苦哈哈的拿著幾個死工資過日子呢。”
肖城聽到裡面是在說接家教的事情,下意識的就停了下來,站在辦公室外面沒進去,這聲音太熟悉了,就是那個總跟自己過不去的英語老師宋玉傑。
接著又聽到一個女老師的聲音說道:“咱們能跟人家比,人家同學是教務處的副主任,校長又器重他,一點兒經驗沒有,剛進學校就帶畢業班,聽說前段時間,學校出去拉贊助,還把他帶上了呢,瞧人家現在得意的,說不定今年就能轉正了。”
那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忿,聽起來像是高三四班的班主任吳語蓉,肖城都不知道,自己是啥時候得罪她的。
“我們這些人裡面,哪一個不是要經過三年實習期,他要真的一年就轉正了,那我真他媽對這個萬事靠關係的操蛋社會無語了。”
肖城在外頭聽到他們的話,臉都氣紅了,他在學校裡年紀小輩份低,跟同事相處時,自認為態度謙卑,遇到同事要幫忙,只要能幫得上,他就從沒有拒絕過,想到這裡,肖城突然記起來,董潔就是宋玉傑的師妹,又聽說他們住同一個小區,難不成還真是董潔傳給宋玉傑的?
肖城心裡有些氣悶,他們還真當他願意出去代家教,遇上那麼一個難搞的學生,給他多少家教費,他都提不起勁來。
話題又轉到肖城帶家教的事情上,只聽宋玉傑哼了一聲,說道:“總之現如今他開了這個口子,以後學校再想管就難了,橫豎有他這個現成的例子放在這兒呢。”
吳語蓉聽了他的話,感興趣的問了一句;“聽你的意思,你也想到外面去攬活兒了。”
吳語蓉是班主任,又是教語文的,但學生普遍對語文老師的家教需求沒有數學英語這些學科高,至於像美術音樂這一類的專業老師,那更是稀缺,但凡稍微有點名氣的老師,一節課千兒八百的也有,所以吳語蓉對於家教賺外快,也就只能想想了。
宋玉傑沒說話,但也沒否認,他們教英語的老師,課時費雖說比外面大學生家教貴,但是有經驗,又比大學生固定,所以一些培訓機構都搶著要人,一些單獨要求一對一的家長們也多半願意選擇他們。
提到帶家教的事情,老師們一般不會在學校裡肆無忌憚的談起,主要是這幾天因肖城帶家教,所以老師才會公開談論起來。
又有一個老師插了一句嘴,他說;“我勸你們還是省省吧,被教務處知道,一個記過少不了。”
宋玉傑聽了他的話,反問一句:“那有些人光明正大的在外面帶家教是怎麼回事?”
“噯,人家出去帶學生,指不定是家裡困難呢,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其中一個老師說了一句。
宋玉傑冷笑了兩聲,反說道;“你倒是說說,咱們辦公室裡,誰不是要養活一大家子人。”
宋玉傑這句話讓一屋子的老師都沉默下來了,雖說國家這幾年把老師的待遇提同了,但是漲得那幾個錢,真跟不上物價上漲的速度,教師這職業太清貧了,送走了一批學生,又迎來一茬,壓力實在大得要命,放眼全學校的老師,四十歲出頭就長了白髮的一點也不稀奇。
“嘿,就像你說的,人家有關係,咱們算個啥,就老老實實帶孩子領工資唄!”
“我就不服,多少老師都遵守學校裡的規矩,就他特殊?”
“我說你們都閒得慌,多少事情做不完,還有心情在這兒扯淡,當人家背後說三道四的,這算怎麼回事呀。”
眼看著他們越說越離譜,終於有人替肖城說了一句話,那是他們辦公室年紀最大的安老師,他因為資歷老,辦公室裡的老師多少會給幾分面子,那幾個說話的老師,見安老師都開口了,就沒再繼續談論肖城帶家教的事。
門外的肖城輕輕舒了一口氣,正在猶豫要不要先避開時,後面突然傳來聲音;“肖老師,你站在門口乾什麼,怎麼不進去啊。”
肖城默默的回頭看了一眼,喊他的人是他們高三年級裡教體育的張老師,他手上抱了一摞卷子,很明顯也是剛剛監考回來。
張老師是個大嗓門,他的話剛說完,屋裡的說話聲頓時都停了下來,肖城這會兒也裝不下去了,他衝著張老師勉強笑了兩下,就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