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得以善終。誰敢說這不是他老馬的本事?
皇帝在御書房召見重臣議事之時,最不喜受人打擾。八百里加急的軍報卻是例外,前方將帥只要腦子裡沒有進水,誰都不會吃飽了撐的,動輒什麼事都六百里、八百里的加急。
金子善打斷正說得順溜的王雨農,把軍報呈上御案道:“皇上,這是楊侯剛剛命人送來的八百里加急軍報。”
趙啟皺眉拿起一看,面目頓時舒展開來:“朕還以為楊致那邊出了什麼大事呢!那兩份奏章暫且放下,大家不妨先來議一議這份軍報:南楚遣人與楊致接洽,乞請兩國罷戰議和。諸位卿家,你們認為朕答應還是不答應?”
寧王趙當與康王趙敢因為同病相憐的緣故。已然抱團取暖、站到了同一陣線。這些年來,一直秉著“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都要反對”的宗旨。不屈不撓的進行徒勞無功的抗爭。
二王都曾統率重兵鎮守一方,從未有過重大敗績。原本對突厥與南楚的戰事還有幾分發言權。孰料楊致幾仗打下來,也將二人漸漸打得沒了多少聲響。
如果是像先帝與福王兄弟倆那樣,一開始就做個混吃等死的逍遙王爺,倒也罷了。可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逐漸邊緣化,一天天的遠離核心權力中心,他們又怎會甘心?
寧王趙當逮住難得的話縫道:“皇上,我軍戰果豐碩,皆因將士戮力用命拼殺得來。如今優勢在我大夏,何須與南楚議和?依本王之見。皇上絕計不可答應!”
康王趙敢跟著奏道:“皇上,王兄之見,本王附議。”
在趙啟心目中,早已將這兩位寶貝哥哥當成了擺給人看的樣子貨。沒人不讓你們說話,反正你們說不說都無所謂,說了也沒用。
曬然一笑,問道:“諸位卿家,對於此事還有何高見?”
王雨農先前就解決委任官吏接管治理一事,已基本說完。接過皇帝的話頭道:“皇上,這份軍報與老臣想說的第二件事剛好契合。”
“楊侯素來見事深遠,將南楚喻作不可一口吞下的龐然大物,極為恰當。吞下肚了的東西。不僅不能吐出來,還要能克化受用。大軍需要歇一歇,大夏需要緩一緩。楊侯送呈兩份奏章的同時。已下令麾下諸軍各部原地休整待命,亦是出於此意。”
“南楚遣人乞和。或是為求一時苟安,或是為爭取時間的緩兵之計。老臣以為。不管南楚乞和是何目的,都不妨順勢答應。”
趙啟點了點頭,又問道:“文瀚,你怎麼說?”
徐文瀚應聲奏道:“皇上,王相之言,臣亦贊同。微臣還有個建議,皇上何不頒下一道明旨,將兩國議和之事全權交與楊致?除此之外,一切照常,權當沒有這回事。”
陳文遠禁不住莞爾失笑道:“皇上,楊侯當年與突厥議和的場景,老臣曾經親眼目睹。楊侯打仗是一把好手,議和更是不含糊啊!”
趙啟拊掌笑道:“妙啊!他們談他們的,我們該幹什麼還幹什麼。那就照文瀚說的辦!”
所謂的議和,楊致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好比兩個人幹仗,其中一人抱了往死裡打的心思,但打到中途打累了、打不動了,另一人也被打怕了、主動說他不想打了,暫且兩下停手來個中場休息,等緩過勁來再接著幹。
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那就議和吧!先開口提出不打了的人,通常是要付出代價的。也就是說,除了解悶,還可以順手發財。
楊致閉著眼睛都能認定,對皇帝來說,議和也是剛一犯困就有人送枕頭的好事,不答應才怪。但這大夏畢竟是他老趙家的,總得打個招呼。外任將帥擅自與敵國議和,罪同謀反,傻不拉幾的掉進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坑裡,完全沒有半點必要。於是乎,八百里加急軍報就此出爐。
值得一提的是,南楚派來表達和平誠意的接洽之人,居然是一位意想不到的民間人士。
根據楊致的估算,送呈皇帝的兩份奏章所陳之事,要得以初步解決,少說也要等到年底了。這一日正自琢磨,是不是趁這個機會抽身回家一趟,看一看老父妻兒。
中軍校尉龍雨前來稟道:“大帥,有位南楚客商在轅門外求見。一行共有二十二人,其中三人作僕從打扮,另有十八個佩刀的壯漢,應該是隨行的護衛。為首之人是個眉目俊朗的年輕後生,自稱姓秦,是大帥世交之家的子弟。”
龍雨自從以特殊的方式接待了楊府的首席家僕阿福之後,暴烈的脾氣收斂了不少。他雖家財殷富,那都是真刀真槍的在戰場上拿命拼來的。按龍雨的說法,只是“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