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道:“小人斗膽提醒侯爺,其他物事都不是太大問題。但這個……這個老山參、鹿茸、虎鞭、燕窩等名貴藥物,極少有人動輒以幾十上百斤數來論的。您看是不是……?”
楊致咿呀一聲皺眉道:“我還有好多東西呢!但聽你的意思,秦氏號稱大夏首富之家,竟是連這些東西都辦不來?”
“侯爺這是在涮著你玩吶!忙你的去,莫要理他。”秦空雲適時為採買管事解了圍,打著哈哈道:“三弟,這些東西誰辦都不如你辦起來方便吧?想要訛我就明說,千萬別打著什麼借花獻佛的幌子來噁心人。”
楊致掌控著山東外海商道,想要什麼珍稀物事沒有?秦氏還得花錢買,他只要咳嗽一聲,大把的人上趕著白送,還唯恐他不要。秦空雲老於世故,半真半假的道破了楊致的用意。
楊致頗為光棍的道:“無怪乎都說越有錢的人越小氣!你看這大過年的。我兩手空空的去看望大哥與四弟,未免不太像話。訛你怎麼啦?秦氏又不缺這幾個錢!”
秦空雲一把拉了他就走:“秦氏不缺,你缺,行了吧?我知道總督大人您心多事忙,兩家的年禮早以您的名義各送了一份。勞駕移步快走吧!您只要人到了,那就是意到了。”
採買管事目送二人拉拉扯扯的出了門。不禁連連搖頭苦笑:誰要敢說侯爺缺錢,簡直就是缺心眼兒。俗話說無細不成財,侯爺真是能省則省啊!
徐文瀚成婚之後,既不與一眾朝臣交往,對攀扯田家的名目前來拜訪的文人士子也一律擋駕,是以府裡依然冷清。其妻田氏是前任翰林院掌院大學士田祖德老夫子的孫女,絕對符合這個年代賢妻良母的標準。徐文瀚心性恬淡豁達,於男女感情一事,遠不如楊致一般豐富精彩。更不像秦空雲一樣自命風流。所謂的相敬如賓,換句話說就是平淡如水,但徐文瀚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楊致與秦空雲進出徐府,向來不怎麼講究。徐府僕役沒人不認識這兩位大爺,進門時連通報都省了。徐文瀚則更為爽利,與二人見了面只微一頷首便算是打了招呼,爾後吩咐道:“告訴夫人,就說我與二弟和三弟出去了。”
楊致不由一愣:“老徐。時隔一年多不見,咱哥倆怎麼說都是久別重逢吧?……你倒是讓我在你府上坐一會兒喝盞茶也好啊!”
徐文瀚看都不看他:“我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犯不著跟你講什麼假客氣。我料到你今日會來,有什麼話去四弟府上說吧!”
楊致望了一眼秦空雲,皺眉道:“大哥什麼時候成了這麼一副德性?”
秦空雲淡定的笑道:“我看他就是閒出來的毛病。”
兄弟四人當中,秦空雲一直都很忙,楊致這一年多以來更忙。徐文瀚很閒,衛飛揚更閒。衛飛揚解開心結之後心無旁騖。安心在家讀書習武。他已年滿十八,長得高大健碩,精神飽滿,愈顯英氣勃勃。
三位義兄聯袂而來,衛飛揚歡喜無限。楊致在他心目中。亦師亦友,關係最是親厚。一見到楊致便疾步上前來了個熊抱:“三哥,可想死我了!”
稍作寒暄,尚未奉茶落座,楊致先去拜見衛夫人。
楊致兩世為人,都未曾享受過母愛。衛夫人溫良慈愛,已被楊致視為親母。如母子一般閒話家常,衛夫人聽說玲瓏又為楊致添了一子一女,直笑得合不攏嘴。爾後兩眼泛紅的嘆道:“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致兒,楊家只有一根獨苗,你開枝散葉有了四個兒女,我很為你歡喜,也羨慕得緊!”
“我那可憐的女兒已經去了,不用再提。即便她在世之時,礙於皇家威嚴身份有別,兩個小外孫平日也難得見上一面。數月之前,承蒙越王殿下憐恤,帶到府裡走了一遭。可憐兩個孩子像受了驚嚇的小雞仔一樣畏畏縮縮,我連他們是何模樣都沒有看得清爽!我家飛揚已年滿十八,親事至今仍無著落。如今之勢,飛揚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娶妻生子啊!”
楊致不禁默然,一時真不該如何出言安慰。他已為人父,衛夫人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最是無情帝王家,太子因謀逆被廢囚禁,衛妃殉節身死,兩個孩子委實與父母雙亡無甚分別。若非貴為皇孫,皇帝下旨命梅妃照料,能否保住性命尚未可知,豈能奢求其他?
衛飛揚受其父衛肅牽累,審時度勢再三“請辭”貶為庶民,深居簡出,形同軟禁,不知何日方可重見天日。若非三位結義兄長撐腰照拂,天知道如今會是怎樣的光景?自古便是牆倒眾人推,人家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誰會願意把女兒嫁入衛家?
因為大夏重視人口增長、一直鼓勵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