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指了指正在關門的幾個閻傢伙計,“他們會送我。”
“我有事要和你說。”
錢小修聞言,朝著受了閻憫之的命令要把她安全送到家的夥計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回去這才跟著端木惟真走。
蠻融和轎伕跟在他們後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確保不會妨礙到他們說話。
端木惟真問,“你沒什麼事了吧?”
她知道他是在指柳月娘的離世對她的影響,她抿了抿嘴,想起了那句每當去靈堂祭拜死者時都會和家屬說的那句節哀順變。這樣的話語機械而公式化,但面對死亡,面對還活著的人,除了這句話還能說什麼。
活著的人始終要活著,只能去順應這個變化。她也該除錯好她的心情了。“大人不用擔心。”
端木惟真停下步子,看了她一會,“我爺爺後日想在臺秀樓訂幾桌酒席。”
“不是在丞相府設宴麼?”
“怎麼會這麼說。”
她並不打算把那日和趙家的事跟他說,便打哈哈道,“丞相府富麗堂皇,來我這家小酒樓宴客,怎麼想都有些屈就。”
“謹諾說你曾經許諾過他,只要想吃點心,報上他的名字就能一文錢不花任吃。”
錢小修眼角抽了抽。她有說過這事麼。免費任吃,那不是要她倒貼,哪有富貴人家從窮人碗裡搶肉的。“……我有說過麼?”打死不認就對了。
端木惟真淡淡的瞟她一眼,“好像是你還在我府裡養傷時答應他的,怎麼,你要食言麼?端木家對付那些說話不算的人自有我們家獨門的手段來處理。”
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恐嚇了,“我記得了,是有說過。後日是吧,我回去立馬讓雲觴寫選單,明日送去丞相府給丞相大人他過目。”
“就算是糕點免費。其他菜也夠你賺得金銀滿缽了。後日請的除了大司徒還有工部侍郎,所以儘量挑吉利又好聽的菜名。”
其實就算他不說,她對如何應付達官貴人也該是遊刃有餘。畢竟她這些年做的都是溜鬚拍馬的事,“為什麼丞相突然要請客呢?”
有生意給她還不好麼。好吧,其實她真正想問的,他是不是要和趙寒輕對親家了。雖然他曾經把他的愛情描繪得十分浪漫,但現實畢竟是現實。
端木惟真道。“謹諾要參加下一次的科舉,爺爺打算讓他日後進工部,而工部侍郎的千金和大司徒的獨子有婚約。”
還真是複雜的關係網啊。
所以要請這些人吃頓飯,託工部侍郎日後對端木謹諾照顧些,一如讓他走端木惟真走過的路,平坦的捷徑。不需和那些莘莘學子一般在科舉苦海里掙扎。“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後天那頓飯保證各位大人都會吃得滿意。”
兩人都安靜的走了一小段路。
端木惟真突然道,“你是打算留在閻家幫閻憫之了?那自己的生意呢。不打理了?”
錢小修笑道,“有云觴幫我管著,我很放心。”
“閻家是沒有人了麼,要一個外人幫打理生意。”
“我跟著閻老爺學做生意,又是在閻家住過幾年。應該不算外人吧。”至少閻老爺和閻夫人對她真的好得沒話說,她的身份雖是奴才。吃喝卻是完全比照憫之,閻家上下沒把她當外人看過。
“你倒是不把自己當閻家的外人。”端木惟真笑著,但那笑……實在有點假。感覺他好像要舉步向前,估計又是因為她不知道他從何而來的怒氣,不想和她再走在一條平行線上。
她坐在輪椅上,行動緩慢,他要走快了,她一定追不上。舍了輪椅追吧,他身高比她高出太多,腿也長太多,還是一樣追不上。
情急之下,她抓了他的手。
端木惟真愣了愣,他們也有過身體的接觸,但大多時候是情急之下的情非得已。比如他落水時她拔了他的溼衣服那次,再比如她受重傷就要失血死掉他抱她的那次。
總之這是第一次,由她主動,在他神志清醒之下,未經過他個人同意,就擅自和他有肢體接觸的。
她只感覺他手掌很大,且很溫暖。
她突然就覺得有些尷尬,“我——我今天——有洗手,用皂角洗的。”
她這麼說無非是想證明她的手還算乾淨。畢竟眼前這個人有嚴重的潔癖,受不了髒。她甚至有想,若下一刻端木惟真把她的手甩開,作為賠罪,她明天是不是要讓雲觴去買十塊各種香味的皂角送去端木惟真的府邸,供他做深層的清潔和殺菌。
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