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我知道你想幫我,但不要透過那樣的方式來幫我。我會很難過。”如果不是初雪告訴她,如果不是她正好趕得上……她真不敢想,她是不是又要失去一個朋友。
“北狄的太子有些不能為外人道的癖好。哥舒才會想將我送過去,叫我暗中下藥,將他慢慢的毒死,其實也不算危險。”
他不想說得太清楚髒了魚躍的耳,即便是魚躍知道他的過去,即便是清楚他的身子其實早就骯髒無比了,他想著只要能幫她,也無所謂了。反正他早就對自己為所謂了。
那樣的事,他又不是沒做過。他至今還記得宋章給他的屈辱,他想他一輩子都忘不掉。髒一次跟髒兩次一樣都是髒的,所以他才叫墨染。
她勒住他的脖子,他對自己這樣的不在乎讓她心疼又生氣,“怎麼會沒有危險呢。”
“離開了皇都我只是個普通人,什麼也幫不了你。”只能眼看著她每日跟著哥舒離去一身疲憊的回來,她原不必這樣的,他若還掌管著皇都城內的禁軍,一聲令下攻入皇宮也非難事,流亡到北狄的東野王爺什麼也不是。
“你們跟著我離開故土,還要忍受我的任性妄為,沒跟你們商量擅自跟哥舒借兵的是我,你們卻是願意體諒跟我留在王府,我除了感激還是感激。所以我要你答應我,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不要讓我覺得欠你們的太多羞愧而死。”她埋首在他肩上,低聲哭了。
墨染急道,“我答應你。”
“以後不管哥舒再私下跟你說什麼,你都要來告訴我。會危險的會受傷的,統統都不許做。”
他難得手足無措的哄著,“我都答應你。別哭了。”
得了他的保證,她這才止了淚。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可是這段日子流的眼淚蓄起來應該有一缸子那麼多了。
墨染擔憂道,“我不幫哥舒,他若真的與你翻臉。”
“翻臉就翻臉吧,我也不是非他不可的。我還有別的方法,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太想用而已。”
墨染將她揹回王府,屠逐日納悶她怎麼是這樣子從外頭回來。她不提哥舒想叫墨染去幹什麼,怕會刺到墨染。只是千叮萬囑若是哥舒日後想要私下使喚他們。他們都要來跟她說且不必理會。
初雪蹲下來為她按摩小腿。
她心裡打算著,若是一會哥舒回來還不放棄那計劃,她一定帶著他們搬出去。大不了先找容和借些銀子。到客棧暫住幾日。
晌午時婢女送了藥酒過來,說抹在小腿上會舒服些,還說哥舒吩咐,她若是身體不適這幾日就不必跟著他去校場了。
她曉得哥舒這是在為彼此找臺階下,早上她態度強硬成那樣。哥舒該是不會再踩她的地雷了。也就叫婢女代她回一句多謝,就當他們之間從沒鬧過不愉快。
哥舒既是讓她休息,她就留在王府過了兩日。這兩日裡她跟屠逐日聊樊城周圍的地勢,聊它的易守難攻,聊高翔的人品聊他的本事。
雖是還不清楚到底什麼時候能借到兵,但這些事總不能等真借到了再想。而是該早做準備。
容和前來找她,進門時卻是梨花帶雨,哭得叫人心生憐惜。她無措的抓著她的手。心急道,“怎麼辦?我父王要將我許配給平亂中立下大功的將軍。”
她知道容和方寸大亂之下其實是來找屠逐日的,這兩人早就是郎情妾意,只是沒有說破。誰都不好意思先開口,也就曖曖昧昧拖拖拉拉到了今日。
屠魚躍看向屠逐日。心想到了這樣的關頭,她四哥怎麼也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未來老婆就要被搶了,至少也該上前一步,大喊一句,不許你嫁別人,要嫁只能嫁給我吧。
但結果他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別說容和了,她也失望了。
屠魚躍讓初雪跟屠清雨領著容和到別的房間安慰,屠清雨即便是嫁人了,還是五大三粗的半點也沒看出屠逐日與容和的不對勁。嘴裡喃道,“幹嘛叫我。”她哪裡會哄人,她最怕看到女人哭了。
屠魚躍又是遣走了其他人,房裡只留他們兩兄妹,她想她該和自己的哥哥做做思想了。“哥,我知道你喜歡容和……你別跟我說不是。”
屠逐日不語。
“你再不做點什麼,她就要是別人的妻子了。你捨得麼,這麼難得才遇到心愛的人。”
屠逐日皺了眉頭,嘆息後承認道,“我是喜歡她,可我如今一無所有。她是一國郡主,她的父親不會害她,定會給她找一位門當戶對的夫婿。我配不上她,她跟著我會吃苦的。”
她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