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見血封喉,容不得他有更多時間跟清雨告別,“瓊睿……”秦凡只來得及喚兒子的名字,還沒交代完遺言就走了。
屠清雨抱著丈夫的屍首,金鑾殿裡只聞她崩潰的哭聲,像是一拳拳垂落在心間的共鳴,讓人悲痛動容。屠清雨倒也是三貞九烈的忠貞女子。
屠清雨抬頭恨懟的看著屠魚躍,“你為什麼要逼死他,為什麼!他死了我也不願獨活了,你把我一塊殺了吧!”
屠魚躍激動的要衝上龍椅,想問屠魚躍為何要拆散他們夫妻,反正她也不想活了,等她問個清楚明白後,她自會自盡追到黃泉再和秦凡團聚。
初雪一個箭步點了屠清雨的穴道。
屠魚躍無情道,“你是朕的姐姐,死了一個秦凡,要再為你找一個更好的夫婿又有何難,為了一個男人要生要死,成何體統。”
畫娘完全做不出反應,秦凡死了?屠魚躍不是屠清雨的妹妹麼,她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秦凡毒死了,她一點也不擔心屠清雨會為此守寡?不擔心她的侄兒會成孤兒?
這位皇上不是十分仁善麼,她心驚膽戰的看向屠魚躍,發現屠魚躍正冰冷的看著她,看的她寒毛豎起。
屠清雨眼底是滿滿的忿恨,畫娘太明白屠清雨從來不會做戲,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也就是秦凡真千真萬確的死在她懷裡了,原來皇帝真是把人命當草芥,一不高興就會把你賜死,誰都不例外。
她只是逼秦凡娶了他,男子娶妾只是稀疏平常,怎麼會想到有人寧可選擇死都不願意娶她。
屠魚躍開口道,“秦凡已經死了,你剛剛不是說願意生死相隨麼?”比起方才嬌媚的表情,毫不猶疑的回答,畫娘現在臉上木訥,讓屠魚躍不禁發笑,“朕不是讓你說心裡話麼,你剛才也表示句句屬實,絕無虛言。你既是願意跟秦凡同生共死了,現在秦凡走了,你是不是也該走了?”
畫娘目瞪口呆,屠魚躍問那些話,不是為了考驗她的忠貞,而只是為了鋪排,給她安插一個賜死的理由麼。
“既然你對秦凡一往情深,那麼朕也賜你全屍,你就跟秦凡一樣死法吧,上酒。”
初雪抿了抿嘴,小太監得了命令,故意將手裡的死老鼠甩到畫娘身上。
畫娘本來是跪著,那老鼠落到她的繡花裙子上,一對鼠目像是斜眼在瞪她,與她說,她即將也要淪落到一樣的下場。畫娘不敢用手撥,大喊大叫的跳了起來。
畫娘嚇得想跑,可這是金鑾殿,裡外被侍衛重重把守,怎麼可能讓她這麼容易出去,該這麼說,沒有屠魚躍的同意,她連門檻都跨不出去。
又是進來一個懂武的太監把畫娘給扣下了,“你不是為了秦凡要跳湖麼,不是說沒了他你活不下去麼。你死了朕保證將你風光大葬,准許你的牌位入秦家的大門。謝恩吧。”
屠魚躍陰陽怪氣的笑著,像是一個變態正歡喜的等著看下一個要斷氣的人苦苦掙扎卻又掙扎不了的恐懼。
大臣們紛紛打了寒顫,是這位皇上偽裝得好麼,三年了,他們竟都沒發現,其實她比東野昊更殘暴。
初雪又重新拿了酒,倒了一杯朝著畫娘步步逼近。鉗制住畫孃的太監刻意沒用盡全力將她抓緊,為了就是讓滿朝文武看見,是畫娘自己掙開選擇了求生把初雪的杯子給打掉。
“你避開,也就說你不想死了。可見你沒有像你嘴上說的那樣忠貞。你尋短也不過是把它當作達到目的的手段。”屠魚躍問向百官,“若是換做你們,願意娶這麼一個城府極深,品行操守有問題,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女人麼。”
開始還被畫孃的風情萬種迷得昏頭轉向的官員,親眼看過畫孃的反覆嘴臉,心想這樣的女子就算樣貌再美豔,娶進府裡必然是家宅不寧,不知饜足,暗生事端。
屠魚躍當眾揭了畫孃的老底,“朕叫人去查了你的底細,你說你是因為被你相公的正房挑撥,才被趕出家門的。但其實是你誣陷你相公的妻子,想把她趕走,好讓你扶正,結果被拆穿了,才會被你相公休離。”
畫娘人還浸在屠魚躍隨時能將她處死的恐懼裡,無話可說。
屠魚躍朝初雪使了一個顏色,初雪將屠清雨的穴道解開,屠清雨隨即放聲哭著,要上前找她算賬。
屠魚躍道,“你就算要找朕報仇,至少也要弄清楚人到底是死還是活吧。還是你笨到連人死了還是活著都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