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子該讓位了唄。”
林蕊非常驚訝,時隔多年,她竟然還能夠清晰地回想起當時胡伯伯都說了什麼。
只是剩下的話她沒能夠聽清楚,因為小哥哥回來了。
小哥哥手裡拿著酸奶冰淇淋,高興地遞給她“沒事,我爸跟你媽都在開會呢。”
大人的會,起碼要開一個多小時。
大人沒空管他們吃冰淇淋。
她歡歡喜喜地揭開了冰淇淋的蓋,用木頭小勺子舀著一口口的送進嘴裡頭。
隔壁的胡伯伯在笑“我我為什麼沒參與廢話,我又不蠢。
前面鬧過事之後,當年的畢業生分配,像我們這種學校出來的,原本要去省級媒體的,結果全都下放去了市裡。
到底誰真有權力說話,這還不是明明白白的嗎”
高校自聯的人到處拉人上街的時候,他們一個宿舍直接將門反鎖了,在屋裡頭整整打了三天的牌。
最終畢業的時候,就他們寢室順利分配到了工作。
胡伯伯輕輕地嘆氣“就說那個誰,小林的姐姐”
他的話沒有說完,旁邊人好像提醒了一句什麼,屋子裡頭的聲音低了下去。
小小的她還在一口口的,吃著酸奶冰淇淋。
那個味兒真美,到現在她的口腔似乎還能夠記住那個味道。
林鑫擔憂地看著妹妹“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跟要哭了似的”
林蕊一把抱住姐姐,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她想起來了,上輩子林鑫感染sars產生嚴重的後遺症,導致股骨頭壞死之後,當年的大學同學曾經來看望過她。
大學同學的情況也不好,畢業之後在單位一直鬱郁不得志。
後來她咬牙主動申請去西藏,結果卻不幸染上重病,一直需要激素治療,甚至連組建家庭都成了奢望。
她哭著說她後悔了。
早知道會這樣,當年她無論如何不會上那列火車。
她根本就不想做什麼呀,她只是希望處理那些官倒。
憑什麼人民受苦受難,那些人卻賺得滿腦肥腸。
她沒反動,她沒想推翻政府。
外婆過來叫外孫女兒,讓孩子陪著他一道去菜場買菜。
小學生立刻答應,趕緊跑到外面換鞋子,跟著外婆出去。
臨關門的時候,她聽到了姨媽的聲音“陳妍,你別哭。”
這個名字,今天上午,林蕊在江州大學女生寢室裡頭剛剛看到過。
那本解剖圖譜的主人就是陳妍。
林蕊抓緊了林鑫的胳膊,怔怔地看著她,半晌才啞著嗓子叫了聲“姐。”
她想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上輩子林鑫執意沒有嫁給盧定安,反而選擇了一位各方面都不怎麼樣的物件。
因為自卑,從天之驕子跌入泥潭中的自卑。
對於體制內的人而言,那是檔案中一生都無法洗刷的汙點。
任何提幹進修上升的機會,都將與她徹底絕緣。
她有她的驕傲,她不願意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林鑫看著妹妹蒼白的臉色,擔憂不已“到底哪兒不舒服,要不要躺會兒”
林蕊搖搖頭,目光落在那包著蘭花豆的紙上。
“他說的可能是真的,我感覺我看到了血。好多的血。”
林鑫嚇得的趕緊張拿開紙,推著妹妹先上床躺著。
今天她就不該將妹妹帶去宿舍,一學生的寢室。肯定是看到姐夫嚇到這丫頭了。
林蕊哪裡睡得著。
她心中翻江倒海,反覆想的都是要出事了,出了大事。
大到多年以後,所有人都忌諱莫深的事情。
怎麼辦現在她應該怎麼辦林蕊急得六神無主。
她知道要出事了,可是她沒有辦法去阻止這件事。她甚至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幹爺爺呢她要找幹爺爺。
可是眼下她要去哪兒找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幹爺爺。
蘇木,對了,她要找蘇木商量,現在她唯一能夠找到的人就是做蘇木。
少女捉住了姐姐的手,央求地看著姐姐“姐,我要蘇木過來。”
林鑫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好端端的她不舒服不睡覺,找蘇木幹什麼。
林蕊脫口而出“我難受嘛,他得幫我順順氣。”
林鑫出了房門,心情複雜地去叫小少年。
她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