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裡有老人憤怒不甘的聲音傳來,濃濃的質問,隱隱的膽怯。對手太過強大了,正在山谷中飛舞的劍光如同死神的鐮刀,生命變得如此廉價。
邢月宗宗主心底泛著森森的寒意,額頭上滲透出一層層的黃豆大的汗珠,那是死神來臨時的驚慌失措與恐懼。看著遠處那位剛剛質問的護法長老被一道劍光劃過身軀,變成兩半,鮮血四濺,飄零的血雨中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是已經遲了,三道劍光一起襲上了他,即使他耗盡真元,平盡全力,也只是打散了兩道劍光,還有一道劍光滲入他的頭顱,和他前不久凝聚的仙家元嬰一同湮滅虛無。
“是她!”邢月宗宗主臨死前腦海中浮現一道白色身影,那嬌美的容顏,隱隱中散發出來的聖潔氣息,原本存有的想佔為己有的心徹底冰涼。但是再不甘的眼神此時也是無神,沒有人為他悲憫,因為知道真相的,在今晚,都死在了宗門之內。
就這樣,修真界最大的宗門邢月宗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修真界歷史中的一抹塵埃,最後變成一點空白。而原因,卻無人知曉。
楊生目無表情的緩緩落下,走在斷壁殘垣的邢月宗廢墟,絲毫不曾關注腳下的殘軀斷臂,血流遍地,還有無數張被鮮血沾滿的絕望的臉頰和無助的眼神。
楊生走到邢月宗最宏偉,也是絲毫不曾受損的宮殿門口,輕輕揮出手中的長劍。
彎月劍光,巍峨宮殿大門爆碎。
楊生盤膝坐下,將長劍放在膝上,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宮殿深處的那道白色身影,微微淺笑,燦爛無比,彷彿一生一世剛剛開始。
然後緩緩閉上清涼眼眸,這一世,結束。
宮殿深處,一位身穿聖潔羽衣的女子開始翩翩起舞,如同一個精靈,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子。
千宮流水,蝶衣輕盈舞;
萬古清音,長袖憑空依。
從古今,月寒清殿,星月卷紅塵;
踱目鏡,依稀得見,魅影映九天。
試問,憑多少閒情得此生相依?
求解,作多少白骨如你我相知?
宮殿中的女子依舊在忘我的舞蹈。
羽衣三疊,桃花飄落;舉袂向空,蓮開三千。女子以舉袂向空的姿勢停止舞蹈,看著腳下的粉紅色桃花,感受著正緩緩飄落的瑩白蓮花。
女子背對著宮殿大門,慢慢轉過身來,早已淚流滿面。
“季命,一生一世,一瞬足矣。”女子輕聲說道。
然後像是被抽空所有力氣一般,精緻五官臉上的神采奕奕瞬間被悲傷所掩蓋。
一步,兩步,三步……
花從影靜靜地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盤坐在宮殿大門外的季命,月光傾灑在他的身上,光亮異常,如此聖潔。
花從影彎腰,滿懷柔情的吻上季命的嘴唇,冰涼的感覺讓花從影更加深情的吻去。
一道淺淺笑意似乎在他嘴角勾起。
花從影抱起季命的屍體,身前突然出現一條被漆黑掩蓋,佈滿紫色小花的道路——輪迴古路。
花從影低首看著懷中的季命,那一世的郎君,輕聲道:“下輩子,再見。”
然後義無反顧走上被古老滄桑氣息充斥的道路,即使古路四周漆黑一片,但是有你在,便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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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時間,緩慢地流淌,沉沉的黑暗,無邊無際的空洞與乏味。
一道道七彩流光在空中飛旋,一根根無法看到頂的斑斕巨柱橫亙天地間,無數柄各式各樣的兵器在巨柱間飛舞,刀槍劍戟,斧錘棍棒,散發著懾人的光輝,迷人的光彩。
天空是純淨的湛藍色,大地是漆墨的黑色。
詭異的色彩,特別的事物。
還有一道透明的人影在空中上下起伏,不受控制,如同鵝毛在微風下飛動。
從東到西,從南到北。
不對,這是一個沒有方向的世界,上下左右的起伏,彷彿在一個方向隨時變換的漩渦中舞動。
或許只有這樣,才會讓人看這道透明人影時有這種飄渺暈眩的感覺。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聖龍立軒感覺到一股昏昏沉沉的麻木感覺,彷彿置身於黑暗,但奇詭的是,在他所感觸到的遠方,似乎有著無盡光明。
極為純淨的光明在極遠極遠的遠方,他沒有時間去疑惑為什麼自己能夠隔著如此遠的距離感受到那抹光明,他所好奇的是,為什麼自己現在無法清醒,腦海中的思緒支離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