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術心腹又是漢人,稍微盤算片刻後,劉琛附到阿術耳邊低聲說道:“世子,要不你悄悄和賈似道聯絡一下,向他表明我們的求和誠意?這麼做一來可以在大王兵敗時留一條退路,二來到了關鍵時刻,說不定賈似道會支援你提前繼承王位。”
“你以為我沒想過?”阿術壓低聲音答道:“問題是,父王被王鶚那個老東西蠱惑,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劉琛答道:“如果世子信得過末將,末將願找個藉口悄悄離城,去和賈似道聯絡。”
事關重大,阿術雖然動心也不得不仔細考慮,正盤算間,親兵飛奔進來,抱拳說道:“啟稟世子,大王遣使到來,說是大王決定在明日與宋人決戰,要求我軍北上增援。”聽到這訊息,阿術又拉長了臉,可老爸的命令又不能不聽,又盤算片刻後,阿術將腳一跺,對劉琛低聲命令道:“我這就寫一封信,你連夜帶去見賈似道當面交給他,向他表明我的意思。父王的話我不能不聽,明天我提兵北上,但不參戰。”
“末將遵命。”劉琛抱拳答應。當下阿術和劉琛分頭行事,阿術去見兀良哈臺派來的使者,劉琛則帶著阿術匆匆寫好的親筆信離開,連夜出城北上。可劉琛牽著馬才剛剛走到城門處,城門兩旁就湧出一支兀良哈臺軍,將劉琛團團包圍,為首大將不是別人,正是奉劉黑馬之命向兀良哈臺投降的原四川大將劉思敬,劉思敬心中冷笑道:“唐笑那個臭婊子還真有一套,阿術果然想要和宋蠻子議和——要是讓你們議和成功,我們這些阿里不哥大汗的部下還不得死無葬身之地啊?”
“拿下,送去靈泉交給大王。”
……
黑夜很快過去,到了黎明的時候,駐紮在靈泉的兀良哈臺軍傾巢出動,北上金堂去與宋軍決戰。由於此戰關係重大,兀良哈臺可以說是拿出了所有壓箱存貨,八百頭戰象全數上陣,排成兩個橫排一字推進,兩萬步兵排著整齊的隊形緊隨其後,八千騎兵護衛兩翼,浩浩蕩蕩撲向北方。而在北面,數量超過兩萬的宋軍步騎兵也離開難以堅守的金堂大營,在賈老賊的親自率領下列隊南下,主動迎向兀良哈臺的北上隊伍。從天空鳥俯,宋蒙兩軍就象兩條不同顏色的洪流,緩慢而堅定的湧向對方。人未到,聲先到,宋軍的軍歌《滿江紅》悲戧又充滿仇恨,蒙古軍歌《阿刺來》高亢而殺氣騰騰,兩種歌聲在空中相撞,撞出無數看不到的火花,交相輝映。
在一塊被後世稱為豬象墳的平原上,宋蒙兩軍相遇,彼此射住陣腳後,宋蒙兩軍迅速擺開陣型。賈老賊和兀良哈臺也各自從陣中策馬而出,開始戰前動員,宣揚自己戰爭的正義性。賈老賊手舉馬鞭,指著兀良哈臺破口大罵,“兀良哈臺老賊,汝背信棄義,毀盟偷襲,今日本官親率王師,還不快快下馬受降?”話音剛落,宋軍陣中一陣戰鼓吶喊之聲,士氣振奮。
“賈似道老賊,汝殘殺我無數蒙古百姓,殺害我蒙古大汗。”兀良哈臺也指著賈老賊破口大罵,“本王身為蒼狼白鹿子孫,要為我無辜慘死的蒙古同胞報仇雪恨!”沒等蒙古軍中擂鼓吶喊,賈老賊搶先大笑道:“蒙古韃子,本官只恨殺得太少!”宋軍全軍上下一起大笑,兀良哈臺則惱羞成怒,一揮馬鞭吼道:“誅殺賈似道!阿拉!”
“阿拉!”蒙古軍陣中戰鼓齊鳴,兀良哈臺的鎮山法寶八百戰象越陣而出,率先衝向宋軍,象隊所到之處,地動山搖,溝渠土包具成平地。而賈老賊也是將馬鞭一揮,數百名宋軍彝族弓兵湧出陣來,各張弓箭去射象上騎手,這些從少數民族士兵中精選出來的神射手在參軍前都是靠射獵為生,射術之精良絲毫不亞於最優秀的遊牧民族射手,而且箭頭都喂有見血封喉之劇毒,威力更為巨大。才幾波箭雨下來,數十名兀良哈臺軍馭象手便被射倒,只是兀良哈臺軍的戰象都經過無比嚴格的訓練,即便無人駕馭也向前筆直衝鋒,轉眼之間就衝到了距離宋軍前隊不到百步的地方。
“蠢貨,以為用弓箭射死我們的馭象手,就可以阻止孤的戰象衝鋒了?”用老朋友夏貴送的望遠鏡看到宋軍動作,兀良哈臺不由哈哈大笑,對賈老賊鄙夷之至。同樣舉著望遠鏡觀察戰場的王鶚也得意道:“大王為了訓練這支象兵,花費了無數心血,豈是他賈老賊輕易能夠破去?看著吧,等我們的戰象衝亂宋蠻子的前隊,這場會戰就穩操勝券了……等等,那是什麼?”
“恩——嗚!恩——嗚!恩——嗚!”在蒙古軍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宋軍的前隊有序退後,露出一大群肥頭大耳的公豬母豬出來,這些豬的身上都已塗滿了硫磺松香火油等物,被手執火把的宋軍士兵牽住。賈老賊的令旗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