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撿便宜吧?”張世傑冷笑,心中已經排除了這個來自北方的威脅——畢竟現在才是秋季。那邊黃藥師則歡喜道:“這樣可最好了,大都東面的韃子駐軍最少,我們正好可以從這個位置運糧進去。”
“打仗沒這麼簡單,大都東門的軍隊少,並不代表危險就小。”張世傑搔了搔頭髮,沉吟著分析道:“我們總共只有三千八百左右的兵力,就算只留最少的軍隊看船,最多也只能抽出三千軍隊押運糧草。其他的民夫和偽宋軍隊根本靠不住,最多隻能搬運糧草軍需,所以我們能夠用來作戰的軍隊,實際上也就這點軍隊。而大都周圍的地形全是平原,我們在運糧路上如果不慎暴露目標,韃子的騎兵最多隻要一個多時辰,就可以從西城趕到東城阻擊我軍。”
“那我們可以改扮成韃子軍隊運糧,韃子只盯著西面,絕對想不到我們從東面運糧進大都。”黃藥師建議道。張世傑沉默不言,良久才說道:“辦法倒是可行,也怎麼都得賭上一下——大不了任務失敗,把糧食燒了。不過高麗棒子的船隊隨時有可能抵達塘沽口,我們得抓緊時間,所以我們等不及和大都城裡的按嗔聯絡了,得立即帶著糧草軍需上路。”
“這樣不行吧?”黃藥師第一次和張世傑的意見產生相左,提出疑義道:“如果不和按嗔取得聯絡,我們的運糧對就算到了大都城下,他也會懷疑我們在詐城,未必敢開城放我們進去。而且和按嗔取得聯絡後,還可以和他約定時間,讓他在我們的運糧隊即將抵達大都東城的時候,向西面發動一次突圍佯攻,這樣我們成功的希望才更大。”
“黃仙長所說的,正是我想到。”張世傑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微笑道:“我打算一邊運糧上路,一邊派一個人去和按嗔聯絡,和他約定時間,讓他全力做好接應準備,然後在我們即將抵達大都的時候向西城發動突圍徉攻,分散韃子的注意力,這樣我們才有希望成功。”說到這,張世傑又補充一句,“按嗔為人謹慎,又被阿里不哥韃子在大都圍困了一年多時間,未必會隨便相信我們派去的使者,肯定還要懷疑我們的信使是去詐城。所以我們派去和按嗔聯絡這個使者非常重要——必須得是我們大宋軍隊中夠分量的人物,而且還得是按嗔所認識的人。”
“我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黃藥師心中暗叫不妙,所以飛快舉起手,笑道:“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范文虎範大將軍是我們大宋軍隊要員,派他去和按嗔聯絡,按嗔肯定相信。”
“我去和按嗔聯絡沒關係——不過我和按嗔沒見過面,按嗔肯定會懷疑我是假的。”咱們的範大將軍可不傻,馬上就叫了起來反對。那邊張世傑卻笑得更加純潔,笑眯眯的對黃藥師說道:“黃仙長,在鄂州大戰的時候,你在韃子軍營好象是經常和按嗔見面吧?而且你還是我們大宋國師,如果你拿著按嗔女兒察必的書信去大都,按嗔絕對相信我們的話!”
“不!我更不行——!”黃藥師殺豬一樣慘叫起來。張世傑可不會放過他,站起來拉住他的手笑道:“黃仙長,你就別謙虛了——其實這也是子聰大師的意思,子聰大師早就料到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局面,所以才把你請上了我們的船隊,就是為了讓你擔任這個重要信使的任務啊。”
最終卷 漢家江山 第十四章 故友重逢
不管是大都的守將按嗔。還是阿里不哥軍的攻城主將阿蘭答兒,都已經記不清楚這次大都戰役已經進行了多少次戰鬥了,從南宋鹹淳二年、同時也是忽必烈的中統五年臘月開始,阿里不哥軍對大都的圍城戰已經持續了一年零九個月。在這段時間裡,阿里不哥軍對大都城發動的萬人以上的進攻就達到三十三次,其中五萬人以上的攻城戰達到八次,其他諸如偷襲、騷擾和地道突襲之類的小規模進攻更是數不勝數,用盡了投石機、回回炮、火炮、震天雷、雲梯、鵝車、衝城車、摺疊橋(類似摺疊雲梯)和颮塵車等等等攻城武器,雙方都是損失慘重,傷亡慘重。但當世絕才子聰親手設計並監督建造的大都城仍然屹立在阿里不哥大軍面前,讓阿里不哥軍仍然拿這座城池無計可施。
強攻和偷襲都不成,在大都城下損失慘重的阿里不哥軍惱羞成怒,一邊打出代表屠城旗號,一邊改強攻為圍困,不讓大都城中獲得糧草補給,準備把全大都的人活活餓死在城中,同時不斷用回回炮把腐爛的屍體拋入城中,試圖在大都城中製造瘟疫流行。——這麼一來,大都城攻防戰最殘忍也最漫長的時刻也就隨之到來。大都城裡斷糧,羅雀捕鼠易子相食,父食子夫食妻。大都城外的阿里不哥軍也是給養斷絕,糧草供給不上,大部分士兵只能以草根樹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