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話也讓他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一生顛沛流離的女子。
“因為曾經有個人,也經歷過這些。”
白長生口中低語,卻聽得出很是傷感,興許這女子對他而言很是重要,子終這麼以為。
如果這樣的話,那一切其實都是定局。
白長生的腦海中猛然響起了這樣的一道聲音,讓他惶恐不安。
可手上不能耽誤,白長生點穴問道,在唸兒的身上要害不斷拍打著,又在天靈之上捏拿掐弄。
“說說那個人吧,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子終說著,白長生怔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好像被勾起了塵煩,但也沒想瞞著,這就說出了楊茹的過往。
“她叫楊茹,她的父親,是楊士,熟通馭魂術,她在虛無中甦醒,追尋一生的因果···”
白長生說著,對於楊茹的一切,他雖然還有一些琢磨不透,但大致的一生和音容笑貌都記憶深刻。
隨著口中的訴說,手上的起落,白長生像是在跟自己回憶,將楊茹的一切都講了出來。
說到後來,眼裡都藏起了霧氣,白長生相思的苦楚這才徹底激發出來。
柳如刀和子終聽白長生唸叨著,也沒有打擾他,可誰都未曾注意,那海水中平靜的念兒,耳朵卻是抖動了一下。
她有沒有聽到這些,沒人猜得透,可自打今天起,這世上再也沒有念兒了。
等她醒來,這世間紛紛擾擾,又有什麼才是值得她去堅守的呢?
···
三個人再次回到了岸邊,念兒就這樣被安置在了無垠海子裡,沒人知道她的下落,也沒人會來打擾。
子終再次回身看了一眼念兒所在的方向,決然回身。
單膝跪下,子終抱拳拱手:
“小恩公,你我萍水相逢,承蒙恩情,在下永生難忘。”
白長生趕緊把子終扶起來,和氣道:“無妨,相逢即是有緣,咱們還有的是機會呢,日後興許我還要讓你照顧。”
柳如刀此時站了出來,已然回覆了好心情:
“小子,看你年紀輕輕,志存高遠,不如跟我們落草,現如今子終大將已經回來了,咱們揭竿而起,幹一票大的!打他個天翻地覆!”
這柳如刀生性霸道,脾氣暴戾,一閒下來就想起造反,白長生只能搖頭苦笑,哪有那麼簡單!
不過這也說出了幾人的窘迫,雖然白長生話術機鋒,讓子終暫時出來不在這裡浪費時間。
可他們去哪呢?
難道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真要打個天翻地覆?
子終讓柳如刀安靜下來,回身看到白長生,問他的意思,是跟他們一起走,還是另有打算。
白長生點點頭,很是輕鬆:
“事到如今,逃是逃不了了,我也是朝廷重犯,不如咱們結伴而行,互相也有個照應,日後的事情,到了再說吧。”
這倒是實話,既然都沒個方向,不如就互相照應一路前行,這荒涼的草原可是容不得獨行慢步。
“那就走吧。”
子終轉過身子,義蓋雲天的風姿讓柳如刀芳心暗動,這個男人終於是回來了。
再也沒有負擔,接下來放開手腳做的事情,她必要傾盡一生去追隨!
“我知道去哪了。”
走著走著,子終忽然想起一件事一個人來,柳如刀這就問道:
“去哪?”
“想當年四部軍將首的西路軍頭頭舟不載下落不明,相傳他座下教頭鐵頭知道其中的隱秘,但後來此人被朝廷擒獲,押送在了寧古塔,咱們去把他救出來,想必就能找到那舟不載!”
柳如刀欣喜大喊:“舟不載還沒死?”
子終桀驁道:“那是自然,堂堂西部軍的將首,怎能如此輕易授首,想必是躲起來了,咱們找到他,共謀大業!”
白長生欣然同赴,三個人算是找準了方向,直接奔向寧古塔。
走著走著,白長生心裡卻是苦澀,看來這流放之路,當真躲也躲不過去,自己本以為這路走一半也就差不多了,不成想還是要到那地方。
這都是命,居然如此,何言退避,白長生再不遲疑,跟著子終的腳步,三人意氣風發。
本來從拉布大林出來就是一路往東行走,再過個十天腳程,差不多也就能到盛京地界了。
好在盛京將軍府的大人不理邊陲,所以沿途的兵丁將領並不森嚴,三個人也就沒有多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