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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陣子呢,也鬧不出事來。”篆兒聽了方才作罷。

只是要知道,這世上最難堵的就是悠悠眾口,團圓兒攛掇員外要休了奶奶一事,不過半日,已傳得滿府上下無人不知道,只獨獨瞞著金氏一個。大家夥兒都知道她從前曾小產過,再不敢驚動,連帶王氏渾說的那些話都不敢給她知道,只怕奶奶傷心動怒,傷了好不容易懷上的小員外。那些來回事的媽媽婆子們說話行走更是輕手躡腳,下去做差事也一些不敢大意。這也是金氏素來行事寬柔之報,世上之事,大都是以心換心,你待得人好了,人必也有所回報,黑心忘恩之輩究竟是少數。

再說蘇員外又四處尋了靈藥偏方來給金氏滋養,也虧得蘇家有錢,銀子流水一樣出去,蘇員外眼睛也不眨下,是以金氏倒是一日日精神起來,期間胡大夫也來請過幾次脈,也說了胎像漸穩,蘇員外聞言十分歡喜,診金額外加了許多。

如今只不說金氏這裡上下一團喜氣。又說團圓兒那處,自她得了罪名,蘇員外自是絕足不來瞧她,蘇府上下本就不喜歡她行事囂張,見蘇員外不喜歡,更將小少爺抱走,不許她親身撫養,正房奶奶也有喜了,料定她再無出頭之日,也就一起往下作踐起來。雖金氏見她得罪了蘇員外,特叫人來吩咐過,不許往下故意刁難,廚房裡的人不敢明著違背,但臉子總是可以摔的。、

是以,但凡團圓兒那房的人要到廚房裡要什麼,總被冷言冷語伺候一場,方能如願。次數一多,人人都視去廚房為畏途,都欺著鈴兒年紀小,性子怯弱,一概壓著她。

又說團圓兒,本以為藉著蘇員外心上高興又酒醉,哄著他寫下休書來便萬事大吉,不料蘇員外瞬間翻臉,不獨不肯休去金氏,反要休她,更將孩子也抱了走,不由又氣又恨又怕又急,她才生產,如何經得起這個動靜,竟是血山崩了,險些死過去,虧的那汪大夫醫道高明,幾帖藥將她救了回來,精神兒才略好些,就隱隱綽綽聽得素梅和春杏在外頭說話,彷彿是誰也有了孩子,員外如今喜歡得不得了。便把人叫了進來,要問詳細。

素梅到了現在也知道這個姨娘是沒有用的了,心灰意冷,斷了爭強好勝的心,不過算著日子等著配人罷了,見團圓兒逼問,也就老實說了。

團圓兒原還存著一絲指望,那便是金氏不育,家產早晚是她平安孩兒的,到時她這親孃也不怕沒好日子過,此時聽得金氏有孕,頓時覺得被人扔進了深井,再無指望,險些兒又暈過去。

待得她回過神來,卻又害怕起來,只怕蘇員外一高興,竟把自己要他休了金氏的話兒也告訴了金氏,那真真無立足之地了,心上忐忑了許久,汪大夫雖有神驗,無奈團圓兒自己懷孕時失於保養,產後又受了一場大風波,這身上的血雖少了很多,卻是淅淅瀝瀝得總是止不住,過了滿月也是如此。

團圓兒本想著平安滿月,蘇員外必也是要辦一辦的,說不得也來瞧瞧自己,倒是哭上一哭,再認個錯兒,員外瞧在平安孩兒的份上,說不準也就將這場過子揭過去了。只不想蘇員外卻說奶奶身子弱,才懷了胎不易勞動,平安滿月酒竟是罷了,不過添了幾個菜,又去留雲禪寺在佛前拱了一盞海燈罷了。

團圓兒到了這個時候,方知道大勢已去,額外又添了幾分症候,又將將養了一個多月方才慢慢起復。

且說團圓兒病了這些時候,蘇員外不過只來過兩次,說不過兩句話就走了,她眼瞅著員外是靠不住的了,每日在床上凝思,倒是慢慢就拿定了主意。

求兒 搶子

原是團圓兒想如今金氏自己也有看,她素來是個佛口蛇心的毒婦,只怕容不下平安孩兒,孩子在她手上,保不定就叫她暗害了,求員外必是不成的,如今員外把那個毒婦捧得跟皇后娘娘一般,倒不如就去求了她,在她跟前跪上一跪,哭上一哭,金氏既然圖個賢名,料她也不肯背個硬叫他們母子分離的惡名。

團圓兒即得了主意,待得能起身了,就叫素梅服侍她換了身素淨衣裳,挽了個素髻,扶著鈴兒的肩就往金氏房裡去。一路到了門前,只見門上換上了湘繡門簾子,墨綠底色繡著一支水紅色蓮花,一旁是幾支結了子的蓮蓬,團圓兒雖不識字,也知道是個連子的寓意,心上便有些酸妒,只是如今有事要求金氏,也只得強忍妒意,堆了個笑臉,道:“奶奶,妾聽說奶奶有喜了,特來給奶奶道理。”

卻見簾子一挑,出來個穿著淺紫色褃子的丫鬟,眉秀眼清,卻是冬竹。冬竹一眼瞅見團圓兒,真可謂怒從心頭起,只是礙著金氏還不知道團圓兒的醜事,也只得壓下了火,不鹹不淡問她:“姨娘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