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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涼聲的視野之中。涼聲說,他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只是被王銘反常的舉動給鎮住了,導致他整個人呆若木雞,矗立著一動不動。他沒有問王銘究竟發生了什麼。涼聲說後來他本來想問清楚的,但是老天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確切來說,是王銘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因為他轉學去了鎮上一個比他們小學差很多的學校去上學去了,大家都說是他父親讓他去體驗下鄉村生活的艱辛。後面的一年裡,他和王銘就再沒見過面,也漸漸在歲月的風裡忘卻生命中曾走過那麼一個人,一個自以為一輩子可以互敬互愛的朋友。

涼聲問我:“小來,我這個故事很悽慘,很悲哀吧?”

我下意識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此時我該回答是或不是。或許,沉默會是更好的選擇。

涼聲說,從那天起,他和王銘之間便不再有對話。而涼聲和李欣,也在初三快中考的時候正式確定了戀愛關係。兩人惺惺相惜,彼此深深愛著對方。直到有一天,涼聲的父親在一次重要會議上否決了王銘父親的提議,導致王銘父親失去了原有的地位,聽說後來分派到縣屬一個比較貧困的小鎮做了鎮長。而李欣的父親,便瞬間代替了王銘父親的位置。從此,韋家和王家的關係就僵化了。從原來的禮尚往來變為互不干涉,父親也不再關心我和王銘的情誼。在涼聲的記憶裡,父親很少和自己談話,要有,那就只能是教誨涼聲如何經商,如何結緣,要麼就是問我們這三個可憐的尚未入世的孩子關係處得如何如何。

涼聲每每談及自己與父親的事時,嘴角總是會微微地抽動,然後眼神閃爍著,雙手十指緊扣,像是在刻意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劇痛。

後來,涼聲說在中考前看到過王銘。兩人沒有對話,王銘只是狠狠地看了涼聲一眼,然後便像一年前離他遠去那樣再次消失在涼聲的視線之中。

“我從來沒有埋怨過王銘,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如果非得爭辯個誰是熟非,那我只能說是我對不起王銘,是我橫刀奪愛,是我父親不念舊日情面,一切都是我們韋家的錯。”涼聲說。

他的眼神明顯地飄忽不定,我從來沒有在涼聲的眼裡搜尋到這種神情,是一種不知名的遺憾,也是一種虧欠的眼神。我很熟悉這種眼神,這就像我對涼聲的遺憾和虧欠一樣。涼聲說,他再次見到了王銘是在高一的時候。

中考的因緣,他們三人同時考進了縣一中。這其間,包含各種各樣的成分,涼聲是透過自己的努力,李欣是擁有關係過硬的父親,那王銘呢?他失去了所有一切該有的先決條件。

涼聲說,那是一個無情的雨天,天空深黑著臉,陸陸續續下著淅淅瀝瀝的雨水。在中午放學回家的時候,他看見了那個叫王銘的帥氣的男孩,兩年過去了,他不再是那個一臉稚氣的孩子。而是變得更成熟了,有幾分滄桑。涼聲說那天王銘沒有帶雨傘,一個人憂傷地漫步在這個夏天的雨季裡,那個男孩,沒有在等待為他撐油紙傘的女孩,卻也同樣那般憂傷地走在學校的這條雨巷之中。

“這麼大的雨,怎麼不帶把傘呢?”涼聲撐著自己的傘跑了過去給王銘打傘,“好久不見,最近還好麼?”

“還死不了,只是生活苦了些,不過都是拜你父親所賜。”王銘沒好氣地說著,他將目光打量了涼聲一番,並看了看四周。說道:“喲!幾年了,人外表還是那麼略勝一籌,可惜了!對了,李欣呢?你們沒有在一起麼?這個時候你們不是早應該如膠似漆地了麼?怎麼?你辜負了我的成全?還是看不起我們這樣的山野村夫呢?!”

涼聲早就想到自己的熱情會換來這樣的一盆冷水的,他沒有任何的不自然。只是將手中的雨傘遞給王銘。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給你帶來如此的不幸,我只能說我很抱歉。”說著,涼聲便轉頭準備離去,他沒有任何理由在接受眼前這個曾經無話不談的朋友的熱潮冷諷,畢竟這一切要說與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的話,連他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

“站住!”王銘叫住了涼聲。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稀罕。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會把我本該擁有的一切全都奪回來,哪怕是不折手段!你給我好好記住。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給我的一切統統還給你!要不是因為你們韋家,我可以活得很好的。”說罷,王銘將雨傘折斷種種地砸在地上,濺起了無數渾濁的水花。他似乎把這所有的一切苦厄都歸咎於韋家人。這一刻,天空頓時閃著雷鳴,傾盆大雨直瀉而下。路上的行人都匆匆離去,只留下涼聲和王銘的身影在雨中哭泣。

“那一別,我就再沒見過王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