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起來啊!”濛濛想大聲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有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濛濛,待在這裡,我一會兒帶你走。”神秘女子在他耳邊說完這話就放開他,從書房衝了出去。
“爹,娘!濛濛在這裡,你們起來看看我!”身子還是一動也不能動,他傻傻地立在書房的屏風後面,像個木偶。
慘叫聲越來越遙遠,書房中變得死一樣寧靜。他一定在做夢,一個可怕的噩夢。夢中,他孤零零地站著,看著父母的屍體,一動也不能動。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神秘女子又衝回書房,手裡拿著剛剛被澹臺夢澤搶走的卷宗。她拍開蒙蒙的穴道,“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兒。”
“不,我要給我爹孃報仇!我要給我爹孃報仇!澹臺夢澤,我要殺了你!”濛濛瘋了似的往外衝。
“回來!”女子用力拽住他,“你憑什麼報仇?你打得過他嗎?你就這麼想去送死?你爹孃就在這裡,你想讓他們死不瞑目?你以為你死了,還有誰會為你報這血海深仇?”
神秘女子黑紗罩面,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她雖然在衝他發脾氣,可是她的眼中卻有擔心與關懷,成為這噩夢中唯一的溫暖。
“姐姐……”
“趴到我背上,我揹你離開這兒!”
濛濛趴到她背上,摟著她的脖子。女子輕功高超,起落之間,像在飛,眨眼間,就離開了秦家。
濛濛再回頭,家中已是火光沖天,火光中掠出一道黑影,像索命的惡鬼,向他們直撲而來。
“澹臺夢澤!姐姐,澹臺夢澤追上來了!”濛濛叫起來。
“別怕!我肯定能救你,憑我的輕功,他沒那麼容易追上我們。”女子沒有吹牛,濛濛只聽到耳邊風聲掠過,兩邊的景物急速倒退。他經常纏著六扇門裡輕功不錯的叔叔揹著他施展輕功,沒有誰能達到這樣的速度。
人達不到這樣的速度,暗器卻可以。澹臺夢澤使出他很少示人的流星閃,這是一種速度奇快的暗器,每一顆都淬過劇毒,閃著幽幽的藍光,打出後,彷彿如流星在天空一閃而過,因而得名。
濛濛見過。在他還叫澹臺夢澤做叔叔的時候,經常纏著他給自己展露絕活,他說過這個,不過他說這種暗器很歹毒,中毒者無藥可解,他只有在對付十惡不赦的壞蛋時才會使用。可是現在,他用了。
濛濛在神秘女子的背上,卻一直回頭盯著澹臺夢澤的身影。
“流星閃!”他提醒揹著他的姐姐。他知道有兩種結果,要麼躲避暗器,那麼兩人的速度必然降下來,澹臺夢澤就可趁機追上;要麼不躲,那麼流星閃將會悉數打在他身上。
只有一種選擇——他大喊:“姐姐別躲!”
劇痛之後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有人把他抱起來,溫柔地擦去他臉上的淚水,“永遠記著你是六扇門大頭領秦樹的兒子,秦樹的兒子不是愚蠢又魯莽的笨蛋。”
淚眼��中,他又看到那雙眼,眼中有關懷有擔心,那是他噩夢中唯一的溫暖。
“姐姐……”
李沁微微一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呢。”
“你是那晚救我的姐姐。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澹臺夢澤說流星閃無藥可解。”
“我說過,我肯定能救你,怎麼會讓你死呢?這是最後一次了,你身上的毒就可以徹底清除。”
“你不鬧著要走了嗎?”老婦人沉著臉走出來。
“婆婆……”濛濛怯怯地叫了一聲,他可把老人家氣得夠嗆。
“吃了它。”婆婆很威嚴地拿出一包很香的粉末,還有一杯水。
“這是綺蘭香,它可以解你身上的毒。”李沁給他解釋。
濛濛把綺蘭香吃下去。
李沁道:“好了,現在要開始運功了,轉過去坐好。”
濛濛依言轉過去,心想這個姐姐可真了不起,人長得漂亮,武功也好,輕功又那麼棒,還能解別人解不了的毒,那麼,她可以幫我報仇嗎?
兩個時辰的運功已經達到了李沁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真氣不受控制地從四肢百骸瀉走,五臟六腑受到自身真氣的衝撞,傷勢嚴重,一口血狂噴出來,染紅了濛濛的後背。
“姐姐,姐姐——”
“沁兒——”
耳邊是濛濛和師傅焦急的呼喚聲,卻是那麼遙遠,飄忽不定,她想給他們一個安慰的笑,可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痛的不只是胸口,還有頭,是撕心裂肺的痛,萬蟻噬心的痛,像野獸一樣淒厲的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