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被蓮兒的事情吸引了來,沒有誰還能留在帳子裡。
一時間議論四起,有人開始害怕,開始說起往年送來西夜跳舞的人一個也沒有回去,就問莫不是都這樣失蹤了?或者是瞎了眼再也沒辦法走出沙漠?
秦如殤走上前去拉蓮兒的手,女孩反射般地後退一步,緊跟著便是瑟瑟地發抖。
“別怕。”她彎下腰輕聲道:“我是那個漂亮姐姐。”
她的聲音有一種會讓人瞬間寧神的效果,平平淡淡,卻又透著堅毅。
蓮兒一下子就放下戒備,小手也主動抬起,任秦如殤一下握住。
在沙漠裡,人家就是主子
她準備領著蓮兒走回帳裡,這時候,那幾個西夜人也睡醒了,正吆喝著起身,讓人們快些收拾準備繼續趕路。
有好多人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跟他們說——
“不好了!我們舞隊裡有一個人失蹤了,還有一個人被刺瞎了雙眼!昨夜一定是有人偷襲,咱們有危險呀!”
如殤的腳步停住,也轉過頭來,看向那幾個西夜人。
但見得其中一人一把推開了那個說話的,然後大聲地吼道:“嚷什麼嚷?沙漠是有神靈的地方,豈容得你們這般放肆!害怕有危險的,現在就可以回去!不過臨走之前要把我們提前付過的銀子都交上來,如若不交,那就一步也別想跑!”
那人剛起身,還沒有罩上頭巾,一臉的絡腮鬍子令他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這麼一吼,那些本來還有些情緒的舞者們都不敢再吱聲。
別說他們還不出錢來,就算是還出來了又能怎樣?
一個人離開,會有活路?
在沙漠裡,人家就是主子。沒有這些人,誰也走不到西夜國,更回不到原來的地方。
塔達裡大漠就像是一個迷蹤,風沙吹得漫天昏黃,連太陽在哪個方向都看不到,再別說去辨東西南北了。
一路走來,腳印踩下一個就被吹沒一個,回過頭去,誰還能看到來時路在何方?
如殤回頭,看到那位“孤獨症患者”也走了出來,然後開始動手拆自己的帳子,對於周遭所發生的事半點反映都沒有。
她拉著蓮兒回去,沒有著急收拾,而是仔細查了一下她眼睛上的傷。
認出兇手
上面塗的是糊狀的仙鶴草,讓血液迅速地凝結成疤,這才不至於讓女孩因流血過多而更加虛弱。
“誰傷了你,告訴我。”雖是問話,但從秦如殤的嘴裡說出來,卻又顯得十分的平靜。就連是在閒嘮家常,卻又容不得對方不答。
女孩像是終於找到了依靠,“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邊哭聲剛起,外頭就有西夜人的聲音喊道:“誰在那兒哭喪呢?給老子把嘴閉上!”
蓮兒一怔,隨即哭聲頓止。這種突然的停頓就好像是發條被人突然固定一樣,停得十分突兀。
“是他……”女孩弱弱的聲音傳,然後抬手四處摸著。
總算是摸到了如殤的手臂,這才一把抓住,然後不停地急喘,用一種透著恐怖氣息的語調來對她說——
“就是這個人!說話的這個!我看到他的左眼下有一顆痣!他們姦汙了小喜,被我看見,就挖了我的眼睛,又把小喜給殺死,連夜埋在帳子下面。”
“什麼?”如殤略驚,“那他怎麼會放了你?”
“因為要我今晚去陪他。”蓮兒的聲音恢復平靜,是那種心死般的平靜。“他說我的身子好看,所以讓我活下來,等再紮營的時候就去陪他睡覺。還說如果我不肯或是把這事告訴別人,他就把所有人全都殺了。”
女孩說完,下意識地就抬手去揉自己的眼,被如殤攔了住。
“姐姐,你別跟別人說。”蓮兒將聲音放輕,“要不然咱們都得死。”
“好。”秦如殤點頭,聲音透著一種徹骨的冷。
蓮兒不知道,每每當秦如殤以這種聲音來說話時,那就預示著一種即將到來的死亡。
不是自己,而是敵方。
秦如殤行兇作案
隊伍繼續上路前行,如殤在自己的駱背上再加了一個鞍,把蓮兒帶在身前。
今日的風沙比以往大了許多,人們都用頭巾把臉捂得嚴嚴實實,有的乾脆把眼睛也給罩住。反正駱駝會自己走,他們擋嚴一些,以免黃沙吹進眼睛。
秦如殤也把自己捂得只在眼部留了一條小縫,到不是她畏懼黃沙,只是不想讓自己太過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