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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往門口跑去,卻聽得門口“咔”的一聲輕響,房門竟被人從外面栓住了!任她使命拉也拉不開,她待大聲呼喊令人前來,轉念想到連呼救都是不可得——孤男獨女共處暗室,再加上兩人特殊的身份,若此事傳揚出去,她自問心無愧,但眾口鑠金,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心裡明白:原來這個賞月之約竟是個惡毒的圈套!
悠然站在門口發呆,太子搖搖晃晃地走到跟前,趁她出神時一把握住她的手,嘻笑道:“我第一次牽住你的手,第一次這麼近的看你!悠然,我等了好久,你看,等得我都白了頭!”
她大驚失色,想要甩開他的手,離這個滿口胡話的醉漢遠些,沒想到太子只用手指輕輕圈住,力道不重卻是不容掙脫,他心心念念地都是她,即使是醉得糊里糊塗的時候也只存著呵護憐惜之意。悠然又急又氣,抿緊唇揚起另一隻手真想狠狠一巴掌打醒他!
太子迷迷糊糊的看著她,像孩子得了期盼許久的糖果一樣,眼裡不帶一點邪念,臉上只有單純滿足的笑意,似乎就這樣牽著她的手就能讓他歡喜無限!悠然嘆了口氣終是把手放下來,慢慢走到桌旁。太子抓住她不放手,跟在身後亦步亦趨地扭了過來。
悠然單手拿了茶杯替他倒了杯茶遞過去,輕聲說:“太子請喝茶!”
太子歡喜地接過,打了個酒嗝,急急抿了一口,討好地笑道:“好茶!悠然泡的茶最好喝了!”怕她不信似的又連連喝了兩口,嘟囔道:“我不是太子!我是保成!我是保成!”抬頭熱切的看著她:“你喚我保成好不好?”
那樣的眼神讓她有些莫名的狼狽,忍不住撇開頭去低低叫了聲:“太子!”
他忽然生起氣來:“不要叫我太子!”悠然驚詫地回望著他,他似乎從她明亮的眼睛裡得到了勇氣,端起殘茶一飲而盡,然後將茶杯一擲,握住她的肩一字一句地說:“悠然!我,我喜歡你!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你!那首詠梅詩,你記不記得?我一直好好珍藏著!你可知道,你在我心裡已經藏了二十幾年!說起來都是我不好!當年皇阿瑪問我想要誰做我的太子妃,我就該把心裡話說出來!我想要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待我再次鼓起勇氣想要求皇阿瑪將你賜婚於我時,你,你竟成了皇阿瑪的雅嬪!他明知我喜歡你,卻先一步把你搶走,一個是我最尊敬的皇阿瑪,一個是我最心愛的人!如果,如果,他對你好,就像你剛進宮的時候一樣好,我心裡再痛也替你歡喜!可是,我視若珍寶的你,他卻為何視你如敝履?早知會這樣,我又何必忍得那樣辛苦!每天要忍著不要打聽你的訊息,忍著不去看你!”
再不理心底的惶恐和求而不得的痛楚,只有在夢裡才能肆意呼喚的名字,只有在夢裡才能親近的人就在眼前,他的眼神那樣熱切,迫不及待地獻上他輾轉多年的真心!悠然低喝道:“住口!不許再說下去!你好好做你的太子,我做我的貴妃!你要記得我是你的庶母!我們自有上下分際、倫理綱常!我很好!皇上對我也很好!”
太子深深地望進她的睛底,喝問:“你還在為他說話!他若對你好,為何會寵幸一個又一個妃嬪?為何只讓你做有名無實的貴妃?為何不讓你有個孩子?為何要在你身上下墨荷?”悠然急怒之下順手端起冷掉的殘茶向他潑了過去:“你!這與你有什麼相干?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你也不用明白!”她性情柔和淡定,本不輕易動怒,可是他卻提起墨荷!沒有人知道,墨荷是她永遠無法忘懷的一道傷!
他從未見過她生這麼大的氣,嚇得八分的酒意也只剩下四分,頂著一臉的茶漬呆呆的看著她黑白水墨畫一般的眉眼,此時再不見平日的雲淡風輕,只餘遠山薄霧一樣的朦朧水潤,竟是極少見到的蕭瑟之意!良久之後,悠然率先鎮定下來,低聲說:“太子,你醉了!快飲杯清茶醒醒酒吧!我當什麼也沒有聽到,此番話今後休得提起!”
太子恍惚地笑著,慢慢地說:“我沒醉,悠然,我沒醉!我從來就沒有現在這樣清醒過!悠然,悠然,悠然,你不想提的事我就不提!你信我啊!我真的喜歡你,比任何人都要喜歡你!”他一疊聲地叫著這個在心裡默唸過無數遍的名字,就覺得多一分柔情。
熱淚不知何時溼潤了她的長睫,她睜大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滑落,咬了咬下唇努力平靜道:“太子!請自重!我是你的母妃!你快些收起這些荒誕不經的念頭!莫要讓皇上傷心!”
“傷心?他會傷心?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他打了個酒嗝,臉上浮上自嘲的笑意,喃喃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