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銘牌,不由抖了一下——書季木葵自己選的麼?和欣悅一樣的房間號?
他敲了敲門,聽到房間內有人回應,“是楚陵麼?”
肖特的手頓住,沒有回答。
接著有人過來開了門,季木葵長長的流海有些擋住他的眼睛,看清了來人後,他的神色變得有些淒厲,“肖特,你來做什麼?”
肖特走進1201病房,發現這裡充滿了白色,看久了沒有寧靜的感覺,反而分外壓抑,不由皺了皺眉。
見到他在打量房間,季木葵自嘲地笑笑道,“看,我很可憐吧,每天要被迫對著這麼令人噁心的顏色……沒有楚陵,也沒有其他……”
肖特轉過身看他,沒有說話,神情淡定而憐憫,半晌開口,“季木葵,我一直想知道,你這麼多年所做的一切,到底得到了什麼?”
“得到?”季木葵笑道,“除了一張精神疾病鑑定書,我什麼都沒有得到!”他的目光開始變得怨恨,“肖特,你為什麼要回來呢!為什麼啊!因為你,我什麼都得不到!憑什麼你離開楚陵兩年,一回來楚陵還是對你死性不改?憑什麼我努力變成你的樣子,卻遭到所有人的唾棄?憑什麼楚陵連看都不正眼看我一眼?”
肖特做到沙發上,等他說下去。
季木葵跌跌撞撞跌倒床上,頹唐地坐著,垂下了頭,流海垂下來,擋住了半張臉,“肖特,你嫉妒麼,每一次你一個人在冰冷的臥室無法入眠,楚陵卻和我在同一張床上,我穿著他的衣服,被他抱在懷裡……”
但很快,季木葵又抬起頭來,眼裡毫無光芒,像被戳破的水球一樣冉冉流下淚來,“但是,肖特,像你這種人是永遠不會知道的,楚陵,哪怕在和我做…愛的時候,一直閉著眼,半夜說的夢話,也全都是‘肖特、肖特’……你知道麼?這些你知道麼?你知道我是如何過了這三年的麼?!”
肖特嘆了一口氣,起身抱住季木葵的頭。
季木葵把頭蒙在肖特胸前,制止不住地顫抖著,“肖特,我知道自己的,我沒病,我沒瘋,我沒出現幻覺……楚陵是個騙子,他一點都不愛我……”
“對,你沒病,你沒瘋,你看到的他不是幻覺……”肖特輕輕拍打著季木葵的背,企圖讓他鎮定下來,“只是季木葵,你愛錯了人。”
“你愛的,是一個永遠都不會愛上你的人。”
“他永遠不會愛上你,無論我是否存在。”
“或者說,你比我晚了太多,沒有在合適的時候遇到他,沒有成為那個適合他的人。”
“但是,你終究會找到一個更好的,更適合自己的人。”
“忘記他吧,季木葵。”
肖特靜靜走出1201病房,輕輕帶上了門。
一轉身,就看到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你好,我是季木葵的主治醫生。”男人扶了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打了個招呼。
肖特點點頭,想要走開,卻被男人叫住,“請等一下,你知道麼,季木葵來這裡三年,你是唯一一個讓他放開心情的人。”
“我不是,”肖特回過頭來,頓了一頓,“我不會是唯一一個的,你要記得告訴他,終有一天,也會有另外一個人,讓他學著放開的。”
醫生很感興趣地笑了笑,“是麼?”
“是,”肖特點頭,“你是他的醫生,現在能幫助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醫生側了一下頭,似乎對他的話並不理解。
“醫生,加油吧。”肖特懶得與他多說,回過身去,對他擺擺手,接著往走廊盡頭走去。
醫生在病房前站了很久,微笑著目送肖特遠去。
走過醫院的窗戶時,肖特停了停,看到窗外一片鬱鬱蔥蔥的小花園。
他開啟窗,夏日炎熱的日光照進來,打在他的眼皮上,他閉上眼,感覺到跳躍的溫暖光束。
肖特忽然想起了在非洲的兩年,想起了楚陵給他發的每一封郵件,想起了廖夏年輕的臉龐,想起了電影院裡的那場《七年之癢》。
他忽然很感激世間一切。
離開醫院後,他驅車漫無目的地在路上兜風,途中收到廖夏的彩信,照片上是他和何靈在冰淇淋店,對面的何靈似乎對廖夏的抓拍不感興趣,一臉睏倦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陽光落在面前的冰淇淋上。
肖特心安下來,微微一笑,發了句“恭喜”過去。
這時他遇到紅燈,他停下車來,不經意看到對面有輛拉風的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