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看得滿臉的緊張,鳳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壓低了聲音又急又快的說道:“潯姐兒,要是大壯最後吃不到包子該怎麼辦?”並未意識到,自己眼前那片時不時就要晃過的血紅,已經好一會兒沒再晃過了。
簡潯也壓低了聲音:“他肯定能吃到的,就算他吃不到,其他人素日可有欺負過哥哥?”
宇文修重重點頭:“當然有,他們都不是好人,經常合起夥兒來欺負我!”
簡潯道:“那不就結了,反正都欺負過哥哥,那就應當受到懲罰,他們吃了,也不算冤枉了他們,倒是哥哥,素日你打不過他們,難道就不知道智取嗎?不管是個個擊破,還是聲東擊西,還是借刀殺人……總之怎麼有用怎麼來,讓他們見識到你的厲害後,自然也就輕易不敢再在老虎頭上動土了!”
話音未落,宇文修已滿臉崇拜的讚道:“潯姐兒,你可真厲害,會說這麼多四個字四個字連在一起的話,就是……”說著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就是我一個也聽不懂,不過,你說得真的很好聽啊!”
“……”簡潯一口老血就堵在了喉間,活了兩世,終於明白‘雞同鴨講’是什麼感覺了,隨即又想到,這些不都該是當爹當孃的教自己兒女的嗎,她這是想傍大腿,就得既當爹又當娘才能成功傍上了?那這大腿傍的代價也未免忒大了!
正神遊呢,宇文修拉了她一把:“潯姐兒你快看,他們不打了。”
簡潯應聲往前一看,果然小屁孩兒們已經停止了戰鬥,都正風捲殘雲般往嘴裡塞包子,瞧著倒是幾乎人人都分得了一塊,只是人人都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連包子的味道都還沒嚐到呢,已經全部下了肚了。
然後,便接二連三捂住了肚子:“哎喲,我肚子好痛……”、“我也是,哎呀,不行,我得回家上茅廁去……”、“等等我,我也要回去……”
可巴豆的藥效豈是他們那常年缺吃少喝的小身板所能承受的,也就才跑出幾步遠,便有人再堅持不住,把褲子一脫,就地解決起問題來,有褲帶解得慢的,還拉在了褲子上,立時難堪得幾乎要哭出來。
另一個孩子頭兒也就是那個叫春生的,比大壯腦子要會轉彎些,很快便想到問題定是出在方才宇文修給的包子上了,提著褲子恨得咬牙切齒:“我就知道羞閨女不會那麼好,我們快追上他,狠狠教訓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了!”
引得大壯幾個也咬牙切齒起來:“對,一定要狠狠教訓他一頓,竟然敢坑我們!”提好褲子,就要隨春生一道追宇文修去。
只是還沒跑出兩步遠,又接二連三捂住了肚子:“哎呀,不行,我還得拉一次。”、“我也是,肚子怎麼這麼痛,羞閨女到底給我們吃的什麼?”、“不會活生生拉死我們罷?不行,我得立刻回去告訴我娘去。”
等再起來後,又是跑不了幾步,便捂住了肚子,其情狀狼狽又滑稽。
直把宇文修樂了個前仰後伏,只覺自己長到這麼大,還從沒像此時此刻這般解氣這般痛快,這般發自內心的快活過,留下簡潯的念頭也越發強烈了,這麼好的潯姐兒,他說什麼也不要跟她分開!
簡潯對一群小屁孩兒就地“遍灑黃金”的行為豈止不感興趣,簡直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待宇文修好容易樂夠了,立時說道:“哥哥,我們快回去罷,月姨見我們這麼久不回去,肯定等急了,而且等他們藥效過了,萬一發現了我們,我們可就想走也走不了了。”
宇文修雖還沒看夠熱鬧,卻顯然更看重簡潯的話,聞言毫不猶豫便道:“那我們現在就回去罷。”
兩個人於是藉著樹木土牆的遮掩,很快繞過了事發地,抄小路回到了宇文修家的宅子裡。
遠遠的就見兩個婆子正等在門口,一瞧得宇文修和簡潯回來,便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來,偏又不敢靠近宇文修,便只能隔得遠遠的衝簡潯賠笑:“簡小姐,您的家人尋您來了,王嬤嬤這會兒正陪著呢,您這便隨我們去看一看,來人是不是真是你們家的人罷。”
知道自己姓簡,看來是何媽媽和何大有尋來了?那豈不是意味著,府裡的人很快也要尋來了?
簡潯思忖著,正要開口,宇文修已先語氣不善的叫道:“你們怎麼就知道來人就是尋潯姐兒來的,萬一是騙子呢?我不會放潯姐兒跟你們走的,潯姐兒,我們走,月姨還等著我們呢!”
說完拉了簡潯便走,微微顫抖的手,洩露了他此刻極為緊張與害怕的心情,萬一真是潯姐兒的家人找來了,他還要怎麼留下她?
簡潯如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