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了吧?你們看我跟我爸那麼親,一個電話也說不上五分鐘啊。”
餘小凡的父母在對待女兒方面是典型的兩種極端,餘小凡的母親何婉華雖然學歷不高,但從小對女兒要求嚴格,女兒稍有不達她的標準之處便疾言厲色地呵斥過來,但她的父親卻正相反,從小對她寵愛有加,是以餘小凡在父親面前一直都脫不了小女兒心態,至今都愛用撒嬌的口氣與爸爸說話。
“我看這件事還是等你婆婆來了以後走一步看一步吧,做人媳婦的總要面對公婆,你就往好裡想,至少你沒有公公,要面對的只有婆婆一個。”寶佳永遠的樂觀主義,可話剛說到這兒,她擱在咖啡杯邊的手機就響了,卡通歌曲機器貓的鈴聲,在咖啡館裡若有若無的JAZZ音樂中顯得尤其突兀。
林寶佳一把抓起電話,還沒按接聽鍵小圓桌邊的另外兩個人就同時看了一眼手錶,並且一同發出一聲憋著笑的嘆息,“六點半了,快回去吧,你老公叫你回家吃飯。”
林寶佳已經開始聽電話了,“我在外頭呢,還有誰?跟小凡和盛君在一起啊,知道啦,我這就回家,地鐵一個小時,要在地鐵站碰頭嗎?”
林寶佳的老公賀強是她師兄,國外枯燥留學生涯裡培養出來的同甘共苦的情誼,兩個人的關係當然是好的,但也不是說這對夫妻之間就沒有矛盾了。
林寶佳是個熱情活潑最喜歡呼朋引伴的性子,可她老公賀強卻正相反,標準宅男一個,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下班回家能看到老婆也在,兩人一起吃個晚飯,然後面前一臺電腦打著遊戲,一轉頭還能看到寶佳也在他身邊,那就是他的天堂了。
結婚的時候賀強與寶佳都還在德國,大學城裡空虛寂寞,一到週末什麼店鋪都歇業,想外出娛樂人家都不給你開門,又沒什麼熟人,兩個人唯有在自家小天地裡互相取暖,是以這矛盾並不明顯,但自從回到了上海,寶佳便如一尾出了牢籠躍入大海的魚,呼朋引伴海闊天空的好不快活,連帶著讓賀強好不鬱悶。但賀強好歹是當年憑藉獎學金考出國門的高材生,智商也是極高的,知道寶佳吃軟不吃硬,從來不來硬的,每次都用懷柔政策攏絡著老婆,一到下班時間就把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語氣絕不強硬,就是撒嬌,“你又在外頭玩把我一個人扔下啦?你不管我啦?我不想一個人冷冷清清看著空桌子吃泡麵啊……”一個電話不行,接下來每隔半小時就來一個,讓寶佳哭笑不得兼愧疚不已,每次都乖乖地繳械投降,結束通話電話就往家跑。這樣的次數多了,餘小凡與李盛君就有經驗了,常笑她那哪是電話,簡直是奪命連環call。
咖啡館裡就剩下餘小凡與李盛君兩個人,孟建自己開公司的,晚上常有飯局,這天也是,餘小凡便不著急回家,而李盛君的老公在市委工作,時常陪領導到外省去調研,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她與公婆住在同一個小區,公婆家有阿姨做飯打掃,不用她操心,自己工作又忙,晚歸是經常的。
李盛君想了一想再開口,對餘小凡道,“你嫁給孟建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以後肯定會遇到這種情況的,他媽是寡母,他又是獨子,她不跟著兒子還能跟著誰?小凡,我跟公婆相處三年了,大家原本是吃兩家飯的人,就算偶爾見面都會有看不慣彼此的地方,更別說住在一起了,可該在一起總得在一起,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你就記住一個字。”
“什麼字?”李盛君是個溫柔能幹的女人,家庭事業都經營得不錯,餘小凡一向是把她當榜樣看的,當下聚精會神。
李盛君點頭,說了一個字,“忍。”
餘小凡倒吸一口冷氣,過了許久才一咬牙,做出一個壯士斷腕的表情來,“好,我記住了,婆婆對我好,我也對她好,婆婆對我不好,那我就……忍。”
李盛君板起臉,“你就這點覺悟啊,我還以為你會說,婆婆對我不好,那我就對她更好,好到讓她感動為止,水滴石穿,鐵杵磨成針。”
餘小凡“啊”了一聲,忍不住做可憐狀,“不會那麼慘吧?”
餘小凡二十六了,可結婚早又過得好,看上去還像個小女孩,眼裡沒一點陰影,裝可憐的時候鼓著白潤潤的兩腮,像一隻又白又軟的小包子,非常可愛,李盛君看了她一眼就忍不住笑起來,心裡想,這要多狠心的人才捨得欺負她啊?
話說到這裡,餘小凡突然想起件事來,看著李盛君欲言又止。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那個……最近林念平對你好不?”餘小凡想起昨晚孟建回家來對自己說的話,說他在酒店遇見林念平了,身邊帶著個很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