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麻木地望著他走來。
花小左在籠子前蹲下,溫柔地道:“阿柳,一路走好。”
那麼溫柔的笑臉,那般充滿愛意的眼神,阿柳雙臂緊緊環住胸口,蒼白薄涼的身子抖得似篩糠。
“小左。。。。”阿柳在菜刀落下時,閉上了眼,淡淡卻是堅定的道:“此生,我只愛過一人。。。。”
菜刀落在木籠上,往外一滑,斜劈了出去。
“阿花。。。。”阿柳輕輕地喚著。
花小左全身一僵,繼而暴怒,掄起菜刀瘋狂地亂砍,一顆碗口粗的柳樹,頃刻間倒下。
花大族長氣定神閒地朝一旁的黑衣人吩咐道:“破壞村中財物,扣錢半吊,記上。”
筱葉翻了個白眼,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管這個,真是比自己還財迷!
花小左扔了菜刀,頹然坐下,喘著粗氣,冷笑道:“你已經不配說這樣的話!”
“我自是對不起你。”阿柳無力地垂下了頭,臉色越發蒼白,“九泉之下,我已無臉見你。我。。。。錯便錯在,不該瞞著你,早該誓死反抗,而不是苟且偷生!”
“住口,你這個賤人!”
花德父子,竟是異口同聲。
偌大的場面,頓時寂靜無聲,黑壓壓的一片人,彷彿連對方的呼吸也聽得見。
好看。越來越好看了!
筱葉漸漸放下心來,看來,這花小左估計下不了手。
“爹。”花小左竟是笑了,“你不想聽聽,阿柳是怎麼說的麼?”
“她不就是想誣陷我!”花德氣的手在發抖,“這種賤女人,早活該去死。”
“該死的人,是你!”
筱葉一愣,這阿柳竟開口替自個辯解,真是出人意料。
阿柳的眼神,已說不出是憤怒還是羞愧,虛弱地咳了幾聲,斷斷續續地把花德禽獸的始末公諸於世。
原來,這花德見阿柳柔弱美麗,越長越是有風韻。早便眼饞打她的主意,豈知一直找不找機會下手。去年,花小左開始迷上賭博,一吃完晚飯便上別家去玩,深夜才歸。
有天夜裡,花小左的娘睡下,花德便趁機強要了阿柳。阿柳羞憤至極,一心尋死,花德卻以兩個還小的娃兒為要挾。
“你為何不早告訴我!”花小左淚流滿面,激動地大喊。
“有用麼?”阿柳苦笑,“我早已是不潔之人,我若是告知你,下場也是被趕出家門。。。。”
一陣狂咳後,她繼續說道:“我也早已想到,會有今日的後果。只是,我痴心妄想,想多看兩眼兩個娃。。。”
阿柳嗚咽地哭起來,似乎在用淚水,沖刷不潔之身。
花小左抱住籠子,亦沉悶低吼。他才想起,為何每日晚飯後,他柔弱的娘子,每次都用那種可憐巴巴的眼神期盼地望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為何早未發現啊,而是一心沉迷於賭博。
花小左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忽然大叫,“阿柳,你怎麼啦。。。。”
筱葉急道:“族長,快派兩個人幫忙把阿柳搬出來。”
花大族長看了眼兩個黑衣壯漢,這兩人則連連後退。
“咳咳。。。。。。”花大族長輕咳,“這種事,男人避嫌的好。”
花小左又急又嚇,手腳已發軟,幾次未開啟籠子的插門,急的嘶吼。
聞著心驚,眾人皆由對阿柳的不恥,轉為同情。
“我來吧。”人群中有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花春香從旁人手中接過薄毯,朝筱葉走來。筱葉輕輕捏了捏花大雷的手,跟隨著花春香朝岸邊走去。
筱葉忽然覺得,春香這人,不錯。
花小左見有人逼近,瘋狂地又去操菜刀。
筱葉忙和聲安撫,“小左大哥,瞧,我們是來幫你的。快把嫂子放出來,擱毯裡保暖。”
花小左鬆懈下來,反身又去解捆籠口的繩子。因為怕她會逃出來,所以捆的是死結,越急越解不開。
花春香彎下腰,撿起落在地上的菜刀,高高舉起。
花小左似有感應,猛然轉身,喝道:“你想幹什麼!”
“讓開!”春香吼道:“我把這繩子剁開。”
花小左原以為她是要對自己不利,但見阿柳已昏死過去,忙七手八腳地爬到一旁。
春香真是勇猛,咣咣咣幾下,就把拇指那麼粗的繩子剁開。
花小左急忙撲上去,丟了籠蓋,便去抱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