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但那種習慣帶來的影響還在。因此,即使禎娘年紀並不大,這些掌櫃的和夥計還是天然地拿她做家長尊敬。而家裡的大家長要照顧家庭成員,家庭成員是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更不會拒絕。因此以苗修遠為首的一眾掌櫃並不客氣,立刻就應承下了禎孃的照顧。
又說了幾句生活話,掌櫃的才放下了丫頭們端來的今年新茶,與禎娘說道:“東家,您原本打算的在呂宋做產業,是兩頭並行。一頭用金礦連著金銀礦也,大力進金銀,為興業錢莊發鈔做準備。另外一頭就是甘蔗種植和榨糖廠,而這同樣不單純,這連著您在西夷人那裡的生意。”
當初禎娘可是在西夷人那裡買下了產業,包括碼頭的倉庫、辦公樓、出貨渠道等。之前主做的是一箇中間人——利用東家的大明背景取得大明海商的信任,在一眾西夷人碼頭的收貨公司裡立刻出挑起來。
這些年,就光是吃中間的差價,就賺的不少了,還簡單穩定。每回禎娘看那邊的賬本,總要感嘆。世上果然從來是不公平的,有的生意如何努力,絞盡腦汁地去做,做的又新奇又周全,最後賺的利潤或許還不如另一個生意隨便做做!
禎娘在這裡並沒有打斷的意思,於是那掌櫃便接著道:“金銀礦那邊其實並沒有什麼操作的餘地,也就是一些‘笨生意’而已,到時候比照著業內的現成例子,做起來也便宜。只是榨糖廠和甘蔗種植還要好生斟酌一番,不知道東家有什麼打算。”
這話其實說的很‘油’了,什麼叫做金銀礦那邊就是一些‘笨生意’?雖然相比一些生意確實沒那麼‘聰明’,但其實裡面還是有許多貓膩許多操作空間的。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金銀礦的事和錢莊沾染地太深了,這屬於興業一系的地盤,隨便染指說的不好聽就叫做撈過界了。
有分寸,這是在大家族裡頭做掌櫃做夥計都要曉得的眼色。而不隨便跨到別人的地盤上,就是一種有分寸。
禎娘做了這些年的‘大家長’,這些早就是她眼裡玩剩下的了。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該曉得這種規矩有多麼根深蒂固。根深蒂固到了,禎娘輕易也不會去動他——設身處地地想一想,禎娘也能理解。
這些掌櫃的們在一個東家手下討生活,運氣好的遇到一些好人,精誠合作共同努力,也不用多想有的沒的。但這種運氣不是人人都有的,更多的人要注意與自己這些同僚相處,並且暗中有所防備。
同僚之間有合作的時候,當然也有競爭的時候,只要有上進心的話。每個人都是想更多地得到東家賞識,然後走到更高的位置。而更高的位置,越是到後面就越少,遲遲早早都是要直接競爭起來的。
如果是一些良性的競爭,那還好一些,大家純粹用能力和成果說話。贏地光明正大,輸的心服口服,無論怎樣也不會有什麼亂子。但良性的競爭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轉變,盤外招使出來的時候可是很多的。
在這樣的處境之中,自覺的樹立一些規矩,這些隱形的規矩等於是設了一個限制,至少讓競爭不至於慘烈,也儘可能避免了直接競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商場上一些潛規則沒有差別,都是為了防止競爭到了最後陷入惡性競爭的死迴圈,到時候誰都得不了好!
所以禎娘輕輕放過了關於金銀礦的事情,只是道:“這件事麼,其實說起來新大陸阿美利加那邊有最便宜的白銀,只可惜路途遙遠,海上風險太大,不然我寧願派人去那邊運白銀。黃金的話,除了呂宋這邊,還有倭國那邊可以想想辦法——算了!我再找其他人一併料理就是了。”
禎娘搖搖頭轉而道:“你們還是打理糖業這邊罷!這邊原來是劉掌櫃總理的,本也十分合適。只是以後糖業的事情並不只是糖業的事情而已,這裡連著一整條與外國那邊的線,這就繁雜龐大起來,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排程的了。”
糖是禎娘與外國交易的主要商品,就好比那些海商的瓷器、茶葉、絲綢一樣,很多時候大海商同時也是瓷器商、茶商、布商。因此禎娘自然要好好打理這一宗生意,實際上她做的很好呢!
禎娘手下榨糖廠出來的糖,大概是因為種植得當,生產的時候也是取了大明和西夷生產各自的優點,因此質量確實更好,品種也更加多樣。加上禎娘費力打造,樹立起來皇家御供這一金燦燦的牌子,在西夷那邊大受歡迎,一直都是供不應求的。
這當然是極好的,有這樣受歡迎的商品做交換,和外國的生意自然一直很順利。特別是禎娘得到海外的小島種植甘蔗建立榨糖廠之後,根本不必走海關,直接從南洋各國的港口上上船,數量不受限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