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亮得刺眼,來者白衣烏髮,更是耀眼生花,看起來他正yu抬手敲門,她猛然開窗的舉動令他微微一驚,轉過臉來。玄乙立即便想捂住眼睛,晦氣,怪不得昨天晚上她就覺得老有說笑聲從遠處傳來,原來是這傢伙回來了。半年不見,這傢伙還是老樣子,下雪天還裝模作樣的穿白衣,簡直是對她脆弱眼睛的二次傷害。她正準備用力把月窗砸上,卻聽他那久違的魅惑聲音在身前響起,語調冰冷:&ldo;今日去朱宣玉陽府,輪到我接送。&rdo;玄乙輕輕一笑,俯在窗欞上,埋在腦後的所有新仇舊恨又一股腦全冒了出來,細聲道:&ldo;扶蒼師兄,我好想你呀。聽說你突破了什麼境界,是不是以後舞刀弄槍更利索了?&rdo;扶蒼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她骨rou婷勻的腳上,似是覺得不妥,立即上移,奈何這位龍公主全身上下都衣冠不整,頭髮散開,沒穿外衣,赤足赤臂,細若美玉。半年不見,她依舊能叫他震驚一下。他的視線只得停在她滿是譏誚表qg的臉上,語氣又冷了幾分:&ldo;把衣服和鞋子穿好。&rdo;他又不是她爹。玄乙毫不在意,還專注於跟他磨牙:&ldo;可我還沒吃東西。&rdo;扶蒼不說話,只回頭看了看凍在桌下成冰坨的十全大補湯。昨天回來,古庭提起玄乙,說到給她尋了個古方,天天進補十全大補湯‐‐顯然這個湯並不怎麼受這位龍公主的歡迎。哎呀,她早上忙著看傷口,忘記把那坨凍成冰的十全大補湯處理掉,居然被他看到了。玄乙仰起下巴:&ldo;我不愛吃十全大補湯。&rdo;扶蒼靜靜看了她片刻,淡道:&ldo;現在是辰時差一刻,辰時正便走,你還有一刻的時間弄好儀表。或者你就這樣拖著,或者你馬上更衣。時間一到,我直接抓人。&rdo;玄乙咬著嘴唇,似笑非笑:&ldo;我衣冠不整,扶蒼師兄也要抓人?&rdo;扶蒼長眉微揚:&ldo;你可以試試。&rdo;月窗轟然合攏,這趾高氣昂的公主顯然又憋了氣。扶蒼背靠窗下靜靜等待,他和龍公主似乎總也不能和氣地說話,從最初認識到現在,隔了半年再見,她依舊語帶挑釁,他也不由自主要冷嘲熱諷,彼此一見面便要豎起身上所有的刺。月窗忽然又被開啟,玄乙隱含怨氣的聲音響起:&ldo;我餓了。&rdo;他回頭,這位素來喜愛打扮的小公主已經迅速煥然一新,絳紫色的長衣上繡滿了淺金色的閉目之龍,月白的披帛掛在胳膊上,濃密的長髮綰了一個斜斜環髻,金環點綴其間熠熠生輝。燭y氏獨有的幽冷暗雅的薰香氣息撲面而來,他下意識朝下望去,她腳上已經穿好了鞋,雪白的小腿被埋在重疊的裙襬下,見不到如今的傷勢,也見不到那雙玉似的腳。他迅速將視線收回,淡道:&ldo;忍著。&rdo;又是忍著?玄乙高高在上朝他伸出雙手,語氣傲慢:&ldo;那就抱我走罷。&rdo;扶蒼毫無反應,忽地伸出手,她只覺腰和肩一緊,一陣天旋地轉,他竟然像拎袋子似的把她從窗戶裡拎出來,朝背上一丟,轉身就走。她的腦袋撞在他身上,疼得暗暗咬牙。雪收雲散,點點金燦的日光撒在道旁積雪的青竹上,扶蒼走得不快,胳膊搭在她膝彎處,她的小腿隨著步伐晃晃悠悠。不知她的傷如何了,燭y氏受創後痊癒比尋常神族要慢得多,何況她體內的妖毒軟刺還沒取出。扶蒼忽然握住她右邊的小腿,白布觸手gān燥,沒有血跡,他心中有些訝然,望舒應當還沒時間替她療傷,她的傷好得倒是出乎意料的快。脖子上一痛,背上的龍公主一言不發,把幾根指甲摳在他面板上,充滿威脅。扶蒼覺得自己都可以聽見她心裡冷冰冰的幾個字:別碰我。突如其來橫在喉嚨的那口氣讓他眯起眼,原本微微鬆開的手似挑釁一般再度緩緩握緊,不等她的指甲扎進面板裡,他出手如電,將她的兩隻爪子一把攥住,疼得她&ldo;哎呀&rdo;叫了一聲,又跟上回在下界一樣,整個身體掛在他背後,亂掙亂動。粗鄙莽夫!&ldo;扶蒼師兄。&rdo;她的聲音軟綿綿而嬌滴滴,卻又有十足的嘲諷,&ldo;你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rdo;見他沒反應,玄乙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吐氣如蘭:&ldo;不過,其實像你這樣又變厲害的粗野莽夫,我特別喜歡。&rdo;扶蒼魅惑低沉的聲音裡帶了一絲淡淡的嫌棄:&ldo;正巧,像你這樣越來越傲慢無禮的神女,我特別討厭。&rdo;&ldo;討厭啦,說人家傲慢無禮。&rdo;玄乙惡狠狠地對著他的耳朵chui了口氣,&ldo;你想要溫柔似水,我也可以啊。&rdo;他反應極大,立即將她抓到身前,冷冷看著。玄乙順了順袖子,即便被提著,她的姿態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