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罷了。”雖然隔著面紗,葉雪梅仍能想像如萍說這話時是怎麼撅著嘴一臉不服氣的。
“你放心好了,到時自會有人出面替我收拾一切,你只管拉著那人耐心地看下去便可以了。”葉雪梅對著很快跟來的如萍說完,嘴角微微地一歪。
王夢雲,前世你在我面前演了那麼久,這一次我且還你一場吧,畢竟我們主僕一場,這也是難得的緣份。你且等著吧,等著眾人一起看看你的真面目。
街道盡頭的破落院子裡,隱隱有微弱的燈光射出。抬頭望去,破舊的匾額上字跡斑駁,上面的字只能看見淡淡的輪廓,寫的是什麼卻看不真切。看了一眼周圍的破敗之象,揮袖掃了一下空氣中的灰塵味,葉雪梅沒有猶豫,輕快地踏步而入。
循著燈光,來到大廳之中,葉雪梅首先看了一眼四周的幾個大窗。嘴角再次一歪,那幾處倒是看戲的好地方。
隨後轉目看向廳中之人,葉雪梅本來有些輕鬆的心忍不住激動了。但見那人一身剪裁得體的上好薄緞衣裙,裙上暗紋閃現,掐金色的裙襬在燈光下不時地閃著亮光。平梳著的髮髻之上,斜插著一支鑲嵌有多塊翠玉的鳳尾金步搖,四周還零星簪著幾朵金質小花,倒也是一副優雅卻不失大方的裝扮。
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撩撥著葉雪梅心底最疼痛的地方,往事一幕幕地要往腦海中擠,連著回憶的線卻又被葉雪梅硬生生地掐斷。強壓住心中的憤與恨,淡漠的話語從黑紗之下飄然而出:“卓夫人,近來可過得如意?”
王夢雲的身子明顯微微一動,葉雪梅卻有些佩服她的沉著鎮定,只見她緩緩地轉過身來,對著葉雪梅微微一笑,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著一旁的喜兒揮了揮手,用一種旁人無法抗拒的聲音道:“我要與這位姑娘單獨談談,你和那位姑娘在門外候著。”
如萍略一遲疑,見到葉雪梅輕輕地點了點頭,她才跟在喜兒的後面走了出去,腦中卻在想著待會兒怎麼擺脫她。
“姑娘既然與我相約,卻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一來,我卻如何能知曉與姑娘之間到底有何交情?”直到喜兒帶上了門,確定屋中只剩下兩人,王夢雲才不緊不怕地開了口,話說得客氣,語氣卻甚是不善。
“我生得醜陋,夜色之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生怕把別人嚇出個好歹來。何況……”葉雪梅聲音淡漠,聽不出喜怒,隨即卻語氣一轉,帶出幾分親暱來,道,“雲兒,我待你如同親生姐妹,怎麼忍心嚇著你呢?”
聽到這話,王夢雲的沉著再沒有了,臉色陡然大變,連退數步,驚愕地看著葉雪梅。這一句話聽在她耳中,如同鬼魅之音,因為那一聲‘雲兒,我待你如同親生姐妹’正是當年葉雨荷嚥氣之時對著她說的。
“你……你是誰?”王夢雲顫著手指著葉雪梅半天才問出口。
“我就是我”葉雪梅隨意一答,卻逼近她道,“這一句,是不是能很好地幫你把做過的一切都想起來?”
王夢雲經葉雪梅這麼一嚇,差點失了分寸。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看著面前無論是從身形還是聲音上判斷都不可能是葉雨荷的人,她自我安慰了一番後,冷靜地道:“我做過的事多了,卻並沒有做什麼虧心事?”
雖然憑著她寄給自己的書信,可以判定自己做過的某些事已經被她知道了,但自己卻不能張嘴承認,反而要把她的意圖套出來,等到時候差不多了,再來個殺人滅口,就算她真的知道些什麼,也不能開口說出去了。
“好,好一個沒有做過虧心事。”葉雪梅冷笑一聲,進一步逼問道,“葉雨荷懷子八月,是誰一碗毒藥置她們母子於死地?可憐那卓家的庶長子,還來不及來到人間,便被人扼殺於他**腹內。”
王夢雲只覺得背脊生涼,一股冷汗順著後背滾然而下。望著一步步逼過來的葉雪梅,禁不住微微地後退了一步。
“你到底是誰?”縮緊的喉嚨動了幾動,王夢雲才再度吐出這一句。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卓越的那些妻妾沒有白死,這世上還有人知道她們都是被人毒害而死。”葉雪梅隔著面上的黑紗,恨恨地看著王夢雲。
“誰說卓越的嫡妻是突發疾病而死的?誰說他的伍姨娘是失足落水的?誰真正看到張姨娘與人通姦了,誰又能當著神靈的面對天發誓說那被卓越活活掐死的出生才一天的男嬰,真的是李姨娘與管家所生?”之所以是一連串的問句,是因為葉雪梅並不能確定卓府裡的一起起慘案哪一件是王夢雲所為,只是想透過把所有的事都扣在她的頭上,逼迫她在反駁的過程中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