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就像是深山洞穴裡的毒蛇,他冷冷的道:“你敢背叛我,就得死!”
他們正在以內力相拼的時候,但秦大官人仍然開口說話顯然是胸有成竹。
劉孤零不敢說話,這已是他生死存亡的關頭。
秦大官人掌上的壓力越來越強,劉孤零的額上已冒出陣陣冷汗。
漸漸地,冷汗化為一層薄薄的蒸氣,他的臉色也越來越是青白。
秦大官人面色依然,但嘴角間忽然又再沁出一絲鮮血。
劉孤零精神陡地一振。
秦大官人掌力雖然還是很強勁,但他畢竟受了內傷。
再拼下去,秦大官人未必會支援得住。
他們已陷入苦戰中,無論誰勝誰負,雙方都勢必付出極重大的代價。
風雪忽停,日已偏西。
秦大官人在這一天之內,連戰三大高手,倒算是對付慕容天軍最為容易。
因為那時候他是與劉孤零聯手合力擊殺,兩把刀同時刺入慕容天軍的咽喉。
那是速戰速決,而且輕鬆,痛快兼而有之。
但要殺劉孤零,卻是大不容易。
劉孤零功力甚深,而且秦大官人又已受傷在先,吃虧不少。
初時秦大官人還能佔著優勢,但短時間之內未能一攻而下,形勢又反過來對劉孤零有利。
主要原因,是秦大官人的傷勢已漸漸發作。
但劉孤零要反敗為勝,仍然不易。
於是,戰局僵持著,誰也不勝,誰也不敗。
第二輛馬車的車把式,是一個青年小子。
他叫鄺小猴。
雖然他已十九歲,但人如其名長得就像是一支又瘦又細小的猴子。
鄺小猴武功平平,江湖經驗平平,資質天賦俱平平。
他沒有過人之處,他是個無名小卒。
他唯一最大的本事,就是趕車的功夫不錯。
但這個平平無奇的無名小卒,卻在這一個白雪茫茫的懸崖上,看見了當今武林兩個武功絕頂的高手在作殊死戰。
他眼福不淺。
但他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根本就看不懂,他只覺得這兩個江湖上可怕的煞星很笨。
他們各以左掌相拼,那還罷了,但他們的右手都有刀,為什麼居然都不加以利用。
在鄺小猴的想像中,只要他們其中一人揮動右手中的寶刀,像斬瓜切菜般把對方的腦袋砍了下來,豈不是乾淨俐落穩操勝卷?
但他看了很久很久,他們居然沒有想出這種簡單快捷的法子,還在那裡痴痴呆呆的拼掌。
鄺小猴越看越奇怪,有如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
他當然不知道,秦大官人和劉孤零以掌相拼,其兇險程度尤在刀來刀往之上,倘若此刻他們其中一人揮刀,必須削弱了左掌上的力量,那怕只是分毫之差,也勢非立時當場命殞不可,更遑論以右手中的寶刀傷敵了。
但以鄺小猴的武功和江湖見識來說,又如何看得出其中利害關鍵?
如此兇險的武林高手大戰,鄺小猴居然看得有懨懨欲睡的感覺。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差點沒有真的睡著。
直到他再度奮起精神的時候,秦大官人和劉孤零的姿勢還是沒有改變。
鄺小猴咬了咬手指。
也許他實在是看得太納悶了,不禁壯起膽子,悄悄的走上前看個究竟。
他的行動小心翼翼。
他知道這兩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萬一弄個不好,這條小命恐怕就得白白丟了。
鄺小猴只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平平之人”,他一向來可沒有“視死如歸”的那種膽色以及毫氣。
他現在只是抱著瞧熱鬧的心情來看看這兩大高手,究竟拼到了怎樣的田地。
他走到兩人對峙十尺開外之處,駐足而觀。
兩入神色木然,四目相投,但卻四肢完全不動。
鄺小猴一怔。
這算是什麼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