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閃山沒有多大的好感,但近個把月以來漸漸覺得,這個老人並不如外表那麼可怕,他雖然經常責罵海飄,但未始不是一番好意。
天上群星閃閃,賀閃山的蹤影還是全無。
就在海飄等得心焦的時候,一個人來了。
這人並不是賀閃山,而是一直都在大屋門外把守著的冷嬌美。冷嬌美今天的衣服很美麗,簡直就像是一支孔雀。
可惜她已年華老去,再美麗的衣服也不外給人“衣服美麗”的感覺而已。一個老太婆所能擁有的,絕不會是“美麗”這兩個字。
她可以擁有的是女性的尊嚴,和豐富的人生經驗。
冷嬌美今天的神態很嚴肅,就像是科場上的監考官。
她冷冷對海飄說:“賀閃山說,你已可以擊敗我!”
海飄一怔。
賀閃山幾時說過這一句話?
冷嬌美冷冷的接道:“只要你能闖過我這一關,你就有資格去對面的大屋,跟你的對手決一死戰!”
海飄眼珠子轉動著,道:“真的?”
冷嬌美冷冷道:“還有什麼真的假的?看掌!”她突然衝過去雙掌緊逼海飄,海飄沒有拔劍,也以掌相迎。
冷嬌美掌法奇詭多變,每一掌的去勢,都從最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劈出,而且每一個招的變化,都是妙倒毫巔,只要海飄一怠慢,冷嬌美的雙掌立刻就會在她的身上擊個結實。冷嬌美的掌法實在是太快,也太精彩了。
在大半年前,海飄遇上這種掌法,簡直是無可抵禦的。
但現在卻形勢有所不同。
海飄本來毫無信心,但卻逼於無奈,必須迎戰,但一路接戰之下,雖然暗暗驚悸於對方的掌法如此詭異多變。
但更令海飄吃驚的,卻是她自己居然還輕鬆的就可以把冷驕美的掌法一一化解。
這是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的怪事。
賀閃山傳授給她的是什麼掌法,她一直都不知道。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
但她總算知道了一點:這套掌法的確是足以驚世駭俗的武林絕學。冷嬌美越戰越勇。
她雖然已是個年紀老邁的婦人,但此時殺得興起,竟然白髮飛揚,青筋凸現,就象是一支又惡毒又飢餓的豺狼。
假若海飄是一個小山羊的話,此刻勢必葬身於豺狼之口。
但海飄已非昔日之海飄,她的武功已和大半年前有了極大的分別。
冷驕美雙掌上的勁力越來越強,仿似暴風雨般轟向海飄。
但海飄雙掌上的勁力,竟然也絲毫不弱於對方,而且隱隱還有蓋過冷驕美之勢。
海飄心想:“掌法上的招式還可說是師父教導有方,但內力綿綿不絕,比起從前何止強勝十倍,人人都說內力修為非長時期苦練不為功,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心中疑雲陣陣,但畢竟還是喜多於驚。
倏地,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每天晚上練功完畢之後,蔗糖例必捧著一盅清湯給我飲用,這種湯清香甘冽,喝後舒暢無比,而且還有一股熱流直透丹田,難道我的內力大增,與此大有關係?”
她一面想得出神,雙掌的變化自然而然地便緩慢下來。
武林道上高手相爭,最忌分心移神,她這一陣痴想,不啻是放鬆了自己的門戶,給子敵人襲擊的良機。
但冷驕美此時已大汗淋漓,成為了強弩之末。
雖然她明知是一個大好機會,但無奈已是力不從心。
海飄的掌法放緩,她的雙掌也是同樣地慢了下來,甚至比海飄還更慢上一倍。
這一來,強弱勝負已然分明。
冷嬌美突然喝道:“住手!”
她這一聲叱喝並不響亮,而且聲音已經相當虛弱。
海飄立刻停手。
只見冷嬌美面色慘白,額上汗如雨下,喘著氣道:“我輸了,你可以過去向另一個醜級死人挑戰。”
蔗糖,花枕兒,不懶,小紅娘都跑了過來,花枕兒脹紅了臉,大聲道:“恭喜你,你已練成絕頂武功,你一定可以擊敗敵手,離開這裡的。”
海飄茫然的望著他們。
“你們對我真的有信心?”
小紅娘眨了眨眼睛,道:“當然有信心,你一定可以擊敗對手的。”
海飄道:“我什麼時候過去向人家挑戰?”
突聽冷嬌美道:“不必你過去,人家現在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