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微笑,
羅湛聲音低沉柔和的問道:“我想請你們去部隊給我們寫春聯,可以嗎?”
看著衣著有些破爛的兄妹三人,秦朗的面子袖口的棉花都要出來了,腳上的棉鞋明顯小了,前面大拇腳指都頂出個洞。
還有秦小雨,看著她凍的皴裂的小手,黑色棉衣洗的發白,心裡忍不住難受。
羅湛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甚至更多時候,他是涼薄的,卻因為這個秦小雨破了例。
只因為秦小雨有一雙和當年那個孩子一樣的眼睛,純淨清澈。
“好啊。”秦小雨咧著嘴開心的答應,只要給錢就好,那樣爸媽就不用為了錢發愁了。
路上羅湛問了兄妹三人的名字。
秦朗激動的完全失控,不停的嘿嘿傻樂。
四人到了營部,正好是午飯時間,羅湛怕他們在食堂不好意思吃飯,就讓通訊員把飯菜打到他宿舍來,說是宿舍也是他的辦公室。一張單人床,上面放著疊成豆腐塊的被子。一張辦公桌,四把椅子,一個木頭櫃子。顯得空蕩蕩的,沒有溫度。
一會兒功夫,通訊員和文書一起進來,通訊員端了一盆饅頭,拳頭大的饅頭,足足有二十個。
文書端了四個鋁飯盒,每個飯盒裡都裝了滿滿的白菜粉條燉肉。
羅湛剛偷偷交待過讓多盛肉。所以每一份裡面都好多肉。
秦朗和秦小霞很高興,可是很久沒吃白麵饅頭和肉了。秦小雨眼睛也亮了,她早就饞白麵饅頭和肉了。
羅湛招呼三人坐下,他和秦小雨坐一邊,秦朗和秦小霞坐一邊。羅湛看三人有點拘束,拿起饅頭就大口咬下去,然後夾起一大筷子菜塞嘴裡。秦朗見了,也不客氣,一手攥倆饅頭,三兩口一個,菜也吃的唏哩咕嚕的香。
秦小雨也是饞了,跟著大口大口吃起來。白麵饅頭真好吃啊,肉真香啊。
秦小雨見秦朗的菜下去大半個,起身把自己的菜給哥哥撥過去一半,特意把肉也挑給了秦朗。
剛坐下,身邊的羅湛轉頭對秦小雨說:“我這邊的菜沒動,撥給你吧。”秦小雨想想,這也算自己勞動所得吧?現在吃了,回頭家裡就可以少買點肉,又可以省下點錢,於是不客氣的點點頭。
羅湛鬆了口氣,還真怕這丫頭害羞彆扭不肯答應呢。也是把飯盒裡的肉都撥了過去。
一頓飯,秦朗吃了十個饅頭,飯盒剩點菜湯也倒點開水喝了。秦小雨和秦小霞也吃了四個饅頭。而羅湛只吃了兩個饅頭就沒敢吃,果然饅頭剛剛好。
剛吃完飯,就聽問外有人喊報告,是文書進來說:“羅營長,你要紅紙。”
羅湛接過一摞紅紙,遞給秦小雨說:“這是紅紙,你就隨便剪各種窗花就行。”
“嗯。”秦小雨接過紅紙,坐在專心剪起來。
羅湛看了眼秦朗,狀似無意的說:“我這有雙大頭鞋,穿不了,也沒地放,要不給你吧。”
秦朗眼睛都亮了,點頭說好。這會兒誰有雙翻毛皮的大頭鞋,可是不得了,而且大頭鞋裡面都是羊毛,特別暖和。
羅湛找出大頭鞋,想了想,又找出一件上軍校時的皮大衣。上軍校的皮大衣裡面是用羊毛羊絨做填充物。到了邊疆這邊,天氣實在太冷,皮大衣裡面都是貼著整張羊羔皮的,暖和又抗風。
看了看,秦朗的個頭也差不多一米八,比自己矮不了幾厘米,又找了兩套半新的軍裝,一條棉褲打了個包,遞給秦朗。
秦朗樂的嘴都合不攏了,這過年一身裝備都有了。
羅湛看著低頭剪紙的秦小雨,垂著小小的腦袋,綁了個馬尾辮,露出兩個白生生的耳朵尖,眼前又閃過當年倒在血泊裡的那個孩子,眼神不由幽暗起來。
晚飯前,秦小雨剪好了五十對窗花,由於剪刀用的不是很順手,在食指靠近虎口位置硬生生磨出個大血泡。
臨走時,秦小雨看著秦朗拿的一大包東西,嚇一跳,剛只沉浸在剪紙中,什麼時候給了這麼多東西。
到大門口,羅湛又掏出二十塊給秦小雨,秦小雨不要,想著拿了那麼大一包東西,中午又吃那麼多肉,怎麼還好意思再要錢呢。
羅湛用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道:“快拿著吧,明天記得過來寫春聯。”
秦小雨想想家裡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她矯情,伸手接過錢,小聲說了聲謝謝。
羅湛看著秦小雨伸出的右手食指處的血泡,還有小拇指因為有凍瘡,腫的竟然比大拇指都粗,眉頭微微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