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
突然之間像水燒到沸騰,真元震顫聲戛然而止,石清響的防禦法術碎裂開來,在虛空中散作大片的流光溢彩。
光暈泡影之中飛起了大蓬的鮮血,元必簡的法術到底斬傷了石清響,作為交換,石清響的手掌重重拍在元必簡前胸,距離肉身尚有寸許,被一塊小小的鏡狀法寶擋住。
石清響認得。這是元必簡前世便有的法寶“袖星”!“袖星”不但是件防禦法寶,更有吸取真元的作用。
這是他殺死元必簡的最後一道障礙。
被法術斬傷的同時石清響已經運功封閉了痛感,血在流,真元消耗極快,竟有無以為繼之感。他身體內道基魔種之間一直維繫的平衡被打破。
石清響覺著耳鳴心跳,眼前發黑,不過他並沒有驚慌,元必簡身不能動就坐在他觸手可及之處,這場搏命,勝利者終究是他。
他右掌抬了抬,將“袖星”向上稍做牽引,左手拇指、中指飛快地掐了個法訣,“光陰箭”再次出現距元必簡只差了半尺,半尺以寸計不過五寸,這等距離,元必簡再無可能避開。
元必簡面如金紙,眼睜睜看著這道詭異斑駁的光線透胸而過,“砰”,將他先前強行封閉的創口直接打穿。
石清響距離元必簡太近,當即被噴濺了一身的血。
“袖星”垂落,再無隔擋,石清響踉蹌了一下手掌撐在元必簡身上。
元必簡的肉身在承受了兩次“光陰箭”之後再經不起任何碰觸,何況石清響掌上還充斥著大量的法力。他的身體乾癟下去,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
是爆體一搏還是逃命,元必簡沒有太多猶豫,他也看出來石清響是強弩之末,全憑一口氣撐著,這等形勢之下他逃脫的機會很大。
至於逃掉之後丹崖宗這麼多修士,從哪裡不能奪舍一具身體?主意已定,元必簡拋棄肉身元嬰出竅。
他的身體隨著椅子向後翻倒,石清響站立不住,連人帶椅同元必簡的肉身在血泊中滾作一團。
石清響也看出來元必簡要跑,若是護宗大陣打得開還好,一旦失敗,再走了活口那對眾人而言便是滅頂之災。
他此時眼前明暗交接,幻象連連,能保持著腦袋裡清醒已是不易。
道基魔種將他的身體當做了戰場正鬥得翻天覆地,石清響實是調動不起一絲真元來,無奈之下只得強運功法氣向上行,他不運功提氣,血還能勉強呆在經脈中,這一胡來登時便張嘴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暗紅色血霧不偏不倚將元必簡的元嬰籠罩在當中。
元嬰是靈體,按理沾不到鮮血,可石清響的血中帶著大量的魔氣,元必簡的元嬰避過了鮮血卻被黑色魔氣鬧了個灰頭土臉。
石清響強撐著取出“天魔聖身”,向著元必簡的元嬰扔了過去,喝道:“去收!”
元必簡曾聽南宮久詳細形容過天魔宗餘孽手中的那件魔器,此時一見“天魔聖身”便意識到不妙,縮成一團白光便欲遁走。
可他卻不知道離體的道修元嬰對魔魂而言有極大的吸引力,再沾上血中魔氣,那簡直就像是糯米糰子滾上糖一樣。
恢復自由的魔魂根本不等石清響再以魔文驅使,便從“天魔聖身”中探出頭來,如一道黑色旋風撲過去將元必簡的元嬰攫住。
元必簡只來得及發出半聲驚呼,就被魔魂拖入了“天魔聖身”,這世界終於清散了。
石清響大大鬆了一口氣,他翻身倒在元必簡的屍體上。渾身浴血,簡直連抬手去拾取“天魔聖身”的力氣都沒有。
殺死元必簡,只是成功掃除了障礙,結果如何還要看寰華殿那邊,石清響不敢歇息太久,取出顆丹藥來吞下,調息片刻,扶著倒在身旁的椅子慢慢站起身。
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天魔聖身”收了起來。
目睹方才那一幕,石清響亦不由暗自凜然,這魔魂對元嬰表現得如此貪婪。幸好一直未叫它接觸到井白溪。
井白溪的元嬰現在便在寰華殿。自己過去。總需特別小心,將“天魔聖身”和外界徹底隔絕才行。
退開幾步,石清響回頭打量這洞府裡遍地血汙和施法的痕跡,不由有些頭疼。
若他身體無恙。現在最該做的便是毀屍滅跡,以他的經驗,費上一番手腳,就算戴明池親自來也查不出究竟,可是現在,他也只能硬撐著胡亂掩飾幾下。
只希望寰華殿裡一切順利,護宗大陣開啟,丹崖五峰成為無懼戴明池、季有云的存在。
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