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是用靈石購買。折算下來並不是很貴。
紅箋將匕首拿在手上,拇指指腹輕輕擦過鋒刃,血珠登時便滲了出來。紅箋在店鋪老闆“哎呀”驚呼聲中將拇指含到唇間。舌頭舔舐傷口,嚐到血的鹹腥,滿意地點了點頭,將匕首收起。
天黑之後,紅箋利用“福疆”悄悄回到了晚潮峰。
沒有人注意到她。戴明池等人早已經離開了丹崖宗,而今天白天晚潮峰又出了大事,宗門秘境開啟前後的那段時間,赤輪峰的元嬰文垂楊前去探望閆長青大弟子丁春雪,丁春雪不知為何突然發狂魔化,襲擊了自己的師伯。文垂楊全無防備,受傷之後匆忙還手,結果兩個人同歸無盡。據說死狀都十分悽慘可怖。
三天兩頭出這種魔修害人的事,死的還大多是元嬰高手,雖有新任宗主穆逢山極力約束,丹崖宗上下仍是人心惶惶。尤其閆長青等一眾晚潮峰修士個個焦頭爛額,這時候惦記陳載之失蹤的大有人在。至於不見了個練氣期女徒,一時間哪裡還有人顧得上?
紅箋未回住處。直接去了金波院。
她見到了等在金波院坐立不安的方崢,也自那兩個灑掃弟子口中聽到了丁春雪的噩耗。
大師兄到底還是沒有等到她回來,紅箋心中異常難過,文師伯的屍體她藉由“流水知音”親眼目睹,確實十分恐怖,可若說大師兄也死狀悽慘,那自是受到了奸細景勵的虐殺。
紅箋已經對穆逢山徹底絕望,發生這麼多事,他是一無所知還是覺著只要不觸及他的木靈根一系就好,水靈根這邊隨便怎麼折騰都無所謂?只是可惜了大師兄,死後還要揹負著魔修的罵名。
紅箋悲痛難忍,卻還要強裝若無其事,按照約定好好酬謝了兩個幫上大忙的灑掃弟子,應付著方崢的疑問,帶著他連夜下山。
魚龍鎮是丹崖山腳下一處不起眼的小鎮,直到在鎮上找到地方住下來,紅箋才放鬆了繃緊的心神,好歹方崢這裡一切順遂,她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紅箋將方崢叫到跟前,又找來紙筆,她寫寫改改,寫廢了好幾張紙,最後咬著筆桿怔怔出神。
“姐,我聽他們悄悄議論,說宗門死這麼多人,都是孫峰主和魔修勾結鬧出來的,還說宗主和金大長老已經遇害了。”
方崢已經十八了,長得人高馬大,論心思雖說不上機靈,可也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小子,這三天他藏身金波院,丹崖宗一片腥風血雨,兩個灑掃弟子非常驚恐,整天活也不幹,就在他耳朵邊嘀嘀咕咕,孫幼公那是姐姐的師祖,待見紅箋行事,他隱隱猜到姐姐怕是牽扯在裡面了。
紅箋聞言望了方崢一眼,放下筆,正色道:“別聽他們瞎說。”
她想了想,覺著以前對弟弟過於保護,應該叫他知道那些壞人的真面目,放緩了語氣,補充道:“都是戴明池和符圖宗在背後搗的鬼,師祖、大師兄他們和魔修毫無瓜葛,姓戴的為了遮掩真相,栽贓陷害他們,以堵世人悠悠之口。”
方崢倒吸了口冷氣:“那是化神……,穆峰主、英峰主他們怎麼說?”
紅箋譏誚地“哼”了一聲。
方崢長出了口氣,整個人鬆懈下來,語氣中透著後怕:“好在咱們逃出來了。”他還未正式拜師,對丹崖宗沒什麼感情,覺著能這麼和姐姐遠遠逃離也不錯。
紅箋忍不住抬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方崢慶幸完了,歪在姐姐身邊,問道:“姐,現在咱們去哪裡?”魚龍鎮離著丹崖宗還是太近,想也知道紅箋不會選這麼個地方長住。
紅箋抬頭望著弟弟,神色有些複雜。十幾年了,父親的模樣早已模糊不清,紅箋卻覺著方崢這濃眉大眼定是隨了父親。
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崢兒,接下來姐姐不能和你一起了,姐姐還有件要緊的事情沒做,必須回一趟丹崖宗,我託個人請他幫忙照看你……”
方崢十分震驚,他緊緊抓住紅箋的手,急道:“你還回去做什麼?姐,咱們一起走吧,你找了誰?”他向來很聽話,難得違背一回紅箋的意思心中沒有底氣,說到後來,已是情不自禁露出了乞求之色。
跟著他低下頭,發現姐姐竟是在給一個他記憶中非常討厭的人寫信。收信的人赫然是躚雲宗江焰。
為什麼?若非萬不得已,姐姐怎麼會將自己託付給一個沒有深交,甚至還欺負過自己的人。方崢頓生大禍臨頭之感。
對著陳載之紅箋沒有說實話,可她並不想哄騙弟弟方崢,她甚至希望哪怕現在還不行,以後有一天,方崢可以理解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