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撩動著金興侯的心。
他微張著嘴。剛要問你知道還這麼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虧我剛開始還以為你多麼不識人間煙火,原來除了一副模樣,同別的女修也沒什麼不同。
他正覺有些失望,卻聽紅箋又道:“宗主是不是覺著有些奇怪?其實早在十年之前我就知道會有今天。”
嗯?金興侯輕輕敲擊的手指停了下來。
紅箋見狀笑了笑。開始胡扯:“我雖是散修,可十三歲那年就有練氣七層,到十五歲準備築基,宗主大約想不到吧?”
金興侯被她引起了些許興趣,稍稍坐正身子,隨口問道:“哦?那到是萬里挑一的資質,怎麼沒找個大宗門加入?”
就他現在所見。這小爐鼎資質也算不錯,但似乎並沒有她自己所說得這麼驚世駭俗,不要說別家,就是他的陰陽宗,有十五歲就練氣十層的弟子要來加入,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人收下。
“當時我去過天魔宗。也去過地魔宗,這兩家的前輩給我看過之後,都沒有收我,至於原因卻又語焉不詳,只說我不適合修煉他們的功法。我當時氣不忿。乾脆就不再送上門去毛遂自薦,想著乾脆先築了基再說,我就不信十五歲的築基修士他們會也拒之門外。”
金興侯挑眉笑得輕佻:“你怎的不來我陰陽宗呢?若來我陰陽宗,本宗主定把你收到門下,親自調教。”
紅箋淡淡望了他一眼:“那時候我年少無知,自視太高。”
金興侯被她噎住,臉上登時顯得有些訕訕的,紅箋才不管他臉色好不好看,對一個將死之人,她只要用謊話把他唬住了就行,若還要多花心思哄他高興,那就純粹是吃飽了撐的了。
她看出來了,只要金興侯對她還有興趣,哪怕心裡再惱,在他所謂練功採補之前,都會維持著一副和善的嘴臉。
這個虛偽的老淫賊!
“誰料築基好難,”紅箋幽幽嘆了口氣,“我自十五歲一直蹉跎到二十幾,辦法不知想了多少,頭髮都愁得白了,也還是沒能築基。我甚至想,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有誰給我下了詛咒。”
美人兒傷懷總是叫人憐惜動容,金興侯那點小小的不快隨著她的講敘早便不翼而飛,笑道:“頭髮白了?沒那麼嚴重吧?過來給本宗主仔細瞧瞧。”
紅箋沒有回應他,卻道:“二十歲的時候我遇到了一位奇人,他說他所修煉的法術能看到我的未來。”
金興侯臉色微變,“騰”地便坐了起來。
紅箋視若未見:“他給我看了之後,說我若想突破壁壘,來日有所成就,必須與人雙修,還說我的體質特殊,五行有異,若是雙修的話,兩廂互通有無,對方也會得到料想不到的好處,修為有所突破。我當時怎麼肯相信如此荒謬的話,掉頭便走,可後來一直無法築基,當年修為遠不如我的都可以隨意將我欺辱,有一日我終於想通了,不過雙修而已,又不死人,有什麼大不了的。誰知我這一想通,竟然就順利築基了。”
金興侯怔怔地問:“你說的那奇人,長得什麼模樣?”
紅箋篤定地回答:“那人個子不高,是個鶴髮童顏的小老頭,禿頂,白色的大鬍子一直垂到胸口。”
“個子不高……”金興侯麵皮抽了抽,“這不可能。”
他兩眼發直想了片刻,喃喃道:“不可能,魔修是不能修練《大難經》的!十年了,天魔宗搞什麼鬼,怎麼會一點風聲也沒有傳出來?”
“宗主,你怎麼了?”紅箋的聲音似從很遠處傳來,帶著難得的關切,猛然將金興侯驚醒,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適才失態了。
“沒事,你繼續說!”
“呵呵,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當時還抱著萬一的希望,老老實實修煉,果然只用了不到十年,就練到現在這模樣,可想要結丹卻又重陷當年的困境,所以宗主的手下一找到我,說是為宗主挑選極樂神女,我就高高興興地來了。這沒什麼好難為情的,反正早晚都要與人雙修,似宗主這般既風雅又體貼,既修為高深,又懂得享受的男人,也不算太過委屈我。”
“你還委屈?”金興侯覺著自己的耳朵壞掉了。
“宗主風流。算了,那也是因為之前宗主並沒有遇到我。”紅箋一本正經地道。
金興侯心中很亂,正要發笑,反問一下她一個小小築基哪裡來的這種自信,卻又不由一下子想道:“難道她真是雙修的天賦驚人,以至連那暗中學了《大難經》的人都驚動?‘體質特殊,五行有異’?可再怎麼特殊有異,也不可能只是雙修一